剧院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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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隔着三层座位的距离,承影顺着兰指着的方向,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坐在坐在贵宾席的集团负责人。想要让人不注意到反倒偶是不太可能,那人身材高大,高越180,宽也大约180,脑袋几乎现在脖子的一圈圈赘rou里,连呼吸都是“呼哧呼哧”粗重得紧,右边下巴上两团球形的rou瘤,皮肤白而粗糙,毛孔里都是红色的疙瘩。 “哕~”坐在他旁边的兰吐出舌头,看起来差点被这人的长相恶心吐了。 坐在负责人旁边的是“西河”老板拉塞尔,一头红棕色头发,皮肤棕黑,身材强壮,右眼上一道刀疤,看上去像一头矫健的美洲豹。 俩人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场内人声嘈杂,正值人们进来落座的时候。这是个民间组织办的剧院,每晚表演一些歌舞秀之类的,今晚为了讨好集团负责人,两边帮派的首领把剧院包了场,安排了一些常规不太见得到的节目。 十多分钟后,来客纷纷落座,兰扫视了一圈场内,倒是认出了一些熟面孔。场内大约分为了“西河”与“红鹰”两部分的人,另有一支人坐在靠后的位置,也不与周围的人交流,彼此交头接耳时依旧似乎在警惕旁边的人。 不过估计除了她以外,这两家帮派的人也注意到了。 现在他们所需要做的仅仅是跟踪集团负责人回到他的住处就够了,但看到剧场里现在的这副局面,今晚估计不会那么简单散场了。 兰略带同情地看了负责人一眼,两家不顾他的安全将蛇王帮的人放进来,怕是在谋划着什么,今晚的重头戏应该不是在台上,而是在这负责人和蛇王帮身上。 幕布拉开,演出节目开始,兰对于人类肢体扭来扭曲没什么兴趣,看得犯困,倒是那些暴露的人体叫承影看得脸红了起来。 他这样子倒是叫兰起了恶趣味。 眼见着他装作无事发生地看着节目,却没看几眼又脸红地扭过头去时,一只手从后面悄悄地伸了过来,环住了他的腰。 承影皱起眉头,侧过脸看向若无其事地盯着台上的兰。 那只手不老实地从他的衣服下摆里伸了进来,手指在他的胯骨上轻蹭,像是在品鉴什么珍贵的器物一般。 承影伸出了手,一把摁住了她的手腕。 “现在……还不行。”他的语气凶狠,但是耳朵红得发烫。 那只被他抓住了的手翻了个面儿,转而握住了他的手,与他的手指交叠在一起。 他只觉得自己脊背都绷紧了,手掌突然被人这么握住,松开也不是,继续握着也不是。他不知道兰究竟是在干什么,刚才还在想对他上下其手来着,现在又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温度传来,手指交握,简直亲密得像是恋人一般。 承影手上的劲松了松,任由她这么抓着,柔软的硅胶之下包裹着金属关节,如果她想要捏碎他的手骨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她只是不轻不重地握着,刚好让他的手没办法滑开,又不会觉得太紧。 台上的表演变得很激烈,一群人轻盈地走进来围住了中间漂亮年轻的主角旋转,朝他伸出手去。承影的眼睛落在了那负责人身上,他的肥头大耳因为兴奋而通红,一双浑浊的黄色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人群踩着轻盈的步子离开,只留下身上布料被带走的主角,他摔坐在地,捧着脸无力啜泣,唱着控诉世间对他有多不公的台词。 “这主角本来是神的女儿,不过由男演员反串表演,原剧里只有众人抢走了她身上所有的钱和行李,现在改成了连根毛也没给她留。”兰贴在承影的耳边小声说道,“不过反串的表演末世之前只在小部分剧院里有,观众更喜欢看符合剧情内容的表演。今天演这么一出估计因为这老登是个gay,就喜欢看这种瘦弱少年被欺凌的戏码。” 承影看着那眼珠子都快看到地上了的集团负责人:“……” “哼,如果没猜错的话,原本演出结束的时候,他们还会带他去后台挑一个演员带走。” 握着他手掌的手突然抽了出来,在他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别担心,姐会保护你的~” 承影并不认为这个胖子能在自己的手下活过半分钟,而且他也不是演员。 他现在几乎已经可以对女人时不时的小小sao扰熟视无睹了,只要她别在公共场合弄出来太明显太过分的动作来。 不过很显然,今晚的剧情不会按照给负责人看的A剧本进行。 在戏剧结尾,主角拿着自己神明父亲赐予的利剑斩下缠在自己身上的长蛇的脖子后,歌唱着柔顺地跪在地上,膝行着走向集团负责人,将手中的长剑捧到他面前,大意是感谢父亲您赐予我的帮助,现在我将您的剑赠还给您,连同我,您的女儿也是时候将自己的骨rou还给您了。 说这话时,演员绿色的眸子含情脉脉,脸颊绯红,仿如一池春水,看得负责人心神摇曳。 而在不远处的承影看清了那把剑后,心脏也跟着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那把剑给他一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感觉,他很确定它对他来说无比重要,和他的过去有着强烈的关系。 兰的眼睛转动着,看了怔在原地的承影一眼后,又朝着后面的蠢蠢欲动的蛇王帮看了一眼。 突袭来得比红西二帮准备的快得多了,从负责人身后鬼魅般地出现了一个精干的女人跃向前方,寒光闪过,演员抱着断臂跪在了舞台上凄厉的惨叫着,鲜血泼在深红色的地毯上,印成了深黑的色块。 而那把本该被献给负责人的剑,此时正被杀手拿在手中。 “优先保护弗瑞曼先生!”拉塞尔抬起手冲着周围一众手下们大喊。 一群人将满是慌张和惊恐的负责人围了起来,后面的蛇王帮也行动起来,顿时间剧场里乱成一锅粥,尖叫的、吼的、拔枪的、奔跑的,漂亮的小演员倒在地上失血过多昏死过去,但没人去在意他,能跑的跑了,没跑的全都盯着负责人和突袭的杀手。 蛇王帮似乎是一群人狠话不多的,杀手夺剑之后便要离去,后面一排人上前来准备掩护她,不知谁先开了枪,承影的眼睛还盯在杀手夺走的剑上,兰拉着他趴到了座位下,从一群人凌乱的脚步中盯着西河那边。 杀手在蛇王帮众人的掩护下朝着剧院员工通道的方向退去,眼见着人似乎越来越远了,承影思考再三,还是动了。 负责人只见又是一个亚洲人冲着自己冲过来,以为这群蛇王帮今晚是打定主意不放过他了,吓得脸色苍白嗷嗷哭叫,扯来了一个西河帮的枪手挡在自己面前,哪成想对方俯身躲过旁边的攻击,踩在椅背上,直接从他头顶上跃了过去。 拉塞尔朝着他来的方向望去,终于是见着了一个多年不见的熟人,兰冲他耸了耸肩,似是在说自己也没想到她的人突然间就冲了出去。 那边杀手已经打开了门,却被从后飞来的一把短刀将门钉了回去,旁边两个已经过来的蛇王帮成员将她掩护在身后,而突袭来的拳头紧随着短刀就到了。 后边的兰紧跟上去,见到承影的目的并非负责人,西河帮的人倒也没有试图阻碍她。掩护杀手的两人三下五除二便被承影放倒了,兰也在此时到了,杀手进了通道里,两人身影一闪,也没入了门后。 还剩在剧院里的蛇王帮见着杀手已经得手离去,余下的人并没有暴露出对于负责人的心思来,二话不说便从门口撤了出去。 这一场闹剧来的也快去得也快,蛇王帮的人离开之后,剧团的人终于是上来将昏倒在地的小演员带走了,而西河的人还保持着维护负责人的架势,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似的。 拉塞尔的脸僵了僵,他本将负责人今晚来这剧院看表演的事有意散播给了蛇王帮的卧底,而这群人也不出所料地潜入了剧院里,结果却没想到这群人并不是刺杀负责人来的,而是只是为了一把该死的剑。 负责人身肥体胖胆子小,但脑子却不傻,这会儿回过了味来,冷笑一声,斜眼看了拉塞尔一眼。 即使早知道南美的这群人都是刀尖舔血的恶狼,但他从来没想到这群人居然敢把作为集团代表的他当作猴子戏耍。 集团作为中立第三方,当然可以和破坏市场的蛇王帮合作,统一价格后一起在巴西利亚进行销售,甚至可以收购蛇王帮的技术,让蛇王帮也成为集团的下游。而西河与红鹰大约怕的就是集团不和他们坚定站在一起,允许蛇王帮进来分一杯羹。 毕竟要是蛇王帮壮大起来,被分割利益最多的可是西河和红鹰。 舞台上清洁工正在卷走沾满血渍的地毯,拉塞尔弓着高大的身躯,尴尬地笑,“实在不好意思,弗瑞曼先生,是我们没能监管好手下,让这群该死的蛇王帮混了进来。我叫人这就给您准备一些赔礼,待会儿就送到您的房间里去。” 负责人只是冷哼了声,也没理他,但也没拒绝。 这时一个矮个子黑帮成员匆匆从门口进来,伏在了拉塞尔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高大的红发男人霎时间额上青筋炸起,腮帮子绷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什么?!他怎么敢跳楼的?!!你们是怎么看着他的?!” 那小弟见他这副样子,脸色变得惨白,“窗户不、不知道怎么地就开了,他从窗户跳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