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
女主人
邓音姿要回国了。
这条动态似乎让邓音辞欣悦,她还没来得及点赞回复,手机就被池骁收走。
“少看手机。”
池骁平静地说了一句,分不出喜怒,但是语气完全不容她反驳。
邓音辞暗自诽谤他强势的土匪行径,呼吸的幅度稍大了些,就感觉私处胀得疼。
池骁不仅是土匪,床上床下判若两人的坏毛病也不轻,刚才cao她cao得太用力,弄得她又要休息好几天。
她瞥了瞥眼前精壮高大的男性躯体,暂时放弃和他抢手机的打算,慵懒倒在豹纹沙发上,望向窗外。
池城的冬天较为短暂,经常见不到冰雪的影子,转眼就要升温入春。
去年,邓音辞的造访为这座城市带着久违的零度风雪,好像老天爷都在谴责她的图谋不轨心机恶毒,给池城未来的主人敲响警钟。
一年过去,属于她的时光,也该落幕了。
……
邓音辞被没收手机以后,每天总要找点事情做。
她开始给自己涂祛疤膏,找一些拼读书目练习发音,再看几本财经杂志,从早到晚都瞧不出什么异常破绽。
用钟洱的话说,即便她再危险,气数都已经尽了,不妨趁这个时候把未知的谜题弄清楚。
可惜池骁不同意。
“骁哥,你每天看她演生活综艺,这样总不是个头。”
钟洱又一次在池家公馆跟他争论。
“问清楚,心底总得有个着落。”
“否则你要拖到姿姿回来么?这可就不是生活综艺了,修罗场还差不多。”
他们这个圈子的人都跟邓音姿很熟,邓音姿的帖子一发出来,钟洱很快打听到她的具体安排。
邓音姿于英国的学业只剩下毕业论文,邓经恺爱女心切帮她打点好了关系,先定机票回国一趟,好作安排。
伦敦到省城和池城都有直飞航班,钟洱故意跟池骁卖了个关子,让他猜猜邓音姿选了哪条航线回国,他到时候去不去接机。
青梅竹马,阔别三年回国,这似乎是爱情故事的开始。
池骁在浏览几个家具品牌送过来的定制图,眼皮也不抬一下:“你那么闲,你去接也行。”
“啧,你这是跟谁学的阴阳怪气?”
钟洱自问自答,演得还挺像回事。
“我知道了,某个伶牙俐齿的哑巴,对吧。”
池骁面无表情地在定制图的下方折了个角,宁可钟洱跟他讨论正事。
邓音姿回国,或许是邓经恺爱女心切,或许另有所图。
池骁让钟洱做些准备,跟他去一趟Larceny.
钟洱提起惯用的公文包,偶然间扫过他选的家具,若有所悟。
“原来你把公馆的客卧腾出来就是为了添置梳妆台,早知道你这么豪气,我就问你多要一套房了。”
池家公馆没有女人用的东西,这是近二十年来所有人的共识。
池骁忽然开始挑梳妆台,偏偏还选在邓音姿回国的时间点,连钟洱都默认池家要迎来真正的女主人了。
钟洱废话的功夫,流浪猫从房间跑出来在他脚底下转圈,看着像一块亲人的脏抹布。
“隋七洲最近忙,这周你负责遛狗洗猫。”
池骁觑了钟洱一眼。
钟洱这人连良心都没有,怎么可能有爱心,立刻把流浪猫推开。
比起流浪猫,他还是更关系邓音辞最近的心思都放在什么事情上,毕竟这女人可比猫危险多了,她是拔去毒牙的蛇,极尽纤细冷艳。
邓音辞为了邓音姿回国而高兴,钟洱是不相信的。
她们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妹关系显然没好到哪里去,他打算跟池骁亲眼去看看邓音辞在搞什么把戏。
池骁也有几天没回Larceny了,推门而入的时候,邓音辞就站在客厅里。
她似乎很惊讶他们的到来,原本是想独自听着唱片享受午后的时光,还换了件宝石蓝的连衣裙烘托氛围,镂空露背的款式,有些出格。
如果背后是大片洁白细腻的肌肤,这条裙子就有些暴露色情了,但是特有的疤痕让她看起来有种复杂的魅力。
明知这个女人不容易征服,但就是忍不住想靠近。
为了一抹美得惊心动魄的蓝色灵魂。
池骁漫不经心地在她身边坐下,钟洱因此成了得罪邓音辞的头号“凶手”。
“邓小姐,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医院。”
钟洱微笑。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为了这个房间里所有人的利益,我想我们该聊得清楚一些。”
从理论上来讲,自从邓音辞偷走账本以后,一切就都失控了。
钟洱没直说。
“好啊。”
邓音辞嘶哑地吐了口气,声线听起来知性而慵懒。
她修炼得差不多了,能在钟洱面前装得像个正常人。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池骁的那份密钥的?”
这是钟洱最好奇的点。
邓音辞微抿红唇,示意他拿出手机,把静音模式关掉,然后拨一下他初恋的号码。
钟洱:……
他瞥见池骁的脸色尚且正常,于是就拨了。
手机的每一个键盘数字都有独特的音符,钟洱播完,邓音辞拿来遥控键盘,把投影仪切换成白布,开始在上面打字。
十一位数字,精准无误的复刻。
在钟洱惊讶的眼神里,邓音辞精明冷艳地笑了笑,打字解释。
【人失声以后,其他感官会变得加倍敏锐。听觉,视觉都是如此】
【密钥的输入器也有声音,我听过一遍就可以记下来】
【除了某些人故意蒙骗我的时候,我的听力确实不怎么样】
她的声带还不足以支撑她说出这么完整的句子,但是能看出她的傲气和无奈,冷嘲热讽都指向一个人——
池骁。
她处心积虑是为了他,被骗得血本无归也是因为他。
“以前的事,你欠我,我欠你,怎么算得清楚。”
池骁眸色一暗,低头握住她的手,力道很足,语气温和。
“邓经恺跟你说过他拿到账本要做什么吗。”
他永远是强势的一方,但这一刻他分明在赌自己不是邓音辞心里最讨厌的那个人。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去问邓音姿,她肯定知道】
她歪着脑袋单手打字,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置身事外的随意感。
“你不想报复他吗?”
池骁摩挲着她的腕骨,像是把她往自己身边拽。
他赌赢了,所以他相信依邓音辞的性格,她不会放过邓经恺的。
她讲述过自己的曾经,十年前的夏天她于水库失声,其实是为了去旁边的度假村找邓经恺。
邓经恺没有听见她的呼救,她怎么可能释怀。
但邓音辞只是漫不经心地抬眼,仿佛在向他求知。
【邓经恺是你未来的岳父,你报复人家干什么】
大义灭亲不是邓音辞的风格,坚定离婚才是。
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邓音姿从英国回来,她就可以远离池骁了。
不得不说,跟池骁离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假使他真要大义灭亲,她会远程感谢他的。
她稍微晃神,唇瓣就被火热的温度烙了下。
“……你干什么?!”
她蹙眉,意思是钟洱还在,他不能这么禽兽。
“没干什么。”
池骁看着她唇瓣上的咬痕,眼神颇为失控,语气又很平常。
“就是觉得你变了。”
邓音辞挣脱开他的桎梏,宁可站着也不跟他坐一块。
“看来邓小姐活得很通透啊。”
钟洱在旁边给这对怨侣打圆场。
“爱恨情仇皆是浮云,我真羡慕你的人生态度。”
邓音辞最近确实把过往云烟当成人生座右铭,脚步轻飘地在房间里荡来荡去,路过钟洱放在茶几上的公文包,装作不太经意地抚了下边缘。
这里面有离婚协议的备份么。
她想。
蓝色裙子显白,女人侧首时,纤细的颈部在阳光下显若凝脂。
“邓音辞,如果你在考虑怎么离开我,最好别想了。”
池骁一字一句地提醒她。
“你要是想逃,Larceny的所有员工里,但凡见过你的,我都认为是共犯。“
邓音辞面色如旧,将注意力从钟洱的公文包上挪开,直面自己被困居于此的事实,感觉有些扫兴。
就算她背上的疤痕未消,这么一两个月不出门,人也要被关出毛病的。
“周末我有空,我会派车来接你,跟我去池家公馆。”
池骁走过来,抵着她的发顶磨了磨。
“我房间没住过女人,你可以给布置做个参考。”
邓音辞被他压得死死的,明亮的眼神都失色不少。
他的身材堪称完美,光这么抱着他就能感觉出倒三角的精壮轮廓,腹肌的手感很奇妙。
可她再也不会对他有所企图了,嘶哑着含糊吐字。
“周末……不行。”
她找了个借口,说很久没回过自己那套房子了,积灰不好,她总要去收拾收拾。
“就必须得在这一天收拾?”
池骁被她拙劣的理由弄得皱眉。
“是啊。”
邓音辞坦然颔首。
“真不去?”
池骁咬牙切齿地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当初,她费尽心血才摸到池港的入口,如今他请她去池家公馆,她居然说不去。
邓音辞确实不太想去。
比起亲手布置他和邓音姿的房间,她还是一个人呆着比较合适。
池骁定定松开她,夺门而出让自己冷静。
他的胸膛因为气愤而剧烈起伏,不过很快就平和下来,没有像之前一样失控。
“要我说,如果邓音辞十年前就认识你,你肯定不会那么莽撞地烧账本。”
钟洱一两步跟出来,看他如此,忽然有感而发。
邓音辞是极致的冷艳与冷静,而池骁的性格里恰好缺少一味稳定剂。
他不缺山呼海应的附庸恭维,过多的追捧反倒让他认不清自己。
他的脾气很糟糕,或许本就不讨邓音辞喜欢。
她从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来的,不是喜欢他。
他一直都知道。
但他怎么甘愿放手。
——
音辞:你求我我就去你家
池少:不行,嗯…暂时不行
但是我可以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