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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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犹豫,我披上外套就冲出门,一边向电话里和角峰询问确认他的位置,一边用另一个通讯器给同楼层的值班助手打电话,他们能比我从五楼更快赶到。 虽然不清楚角峰那边发生了什么,但在他晚上回去之后我却一直难以入睡,半夜响起的铃声像为了得到某种印证,我保持听着角峰那边的动静,他从喀兰跟我回来之后就一直单独住在那间临时的干员宿舍里,那里并不会有其他的干员安排住进去,相当于单人的隔间,电话那边的咳嗽声音弱了下去,我担心不是情况转好而是气竭导致的昏迷。 我试着喊他,果然没有得到回应。 另一边值班干员已经赶到,很快角峰那边的信号就传来稳定的回复。 “博士,已经找到角峰干员了,情况并不紧急请放心。” 我正好刷完卡从电梯往角峰的房间那边走,看到除了副手还有两名医疗组的成员在门口站着,随后角峰就被塞雷娅架起来拖上了担架,他的眼睛微阖脸上因为气短憋得通红,嘴角和脸上的呕吐物已经被简单擦拭了一下清理过,身上还有一些。 我走到那些干员旁边,他们主动的为我和塞雷娅让了空间,今天值班的人并不是她,但是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情况发现得很及时,博士,但导致这位干员突然产生类似于“应急”或者“癫痫”的病因可能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知晓,他心率过快最好还是先打剂镇静防止出现二次过激反应。”塞雷娅戴着手套,掰开角峰的嘴巴将口腔中的异物仔细的掏出。 大家一起跟着把人送回医疗部之后就先回去了,我在床边等着机器出数据,角峰此刻安静的睡着,静得像雪花平稳的落在雪面上,底下有无数的同胞在支撑着他。而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倚靠在我房间里的那张沙发上,像濒死的鱼试图从高潮中找回自己的呼吸,而那些道具还有粗鲁的性让他融化成一滩雪水,倒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记忆又忍不住跳回到夜袭前,我进到他房间里,那杯放在他床前的半杯温水还有对危险毫无预知的安静睡颜,就和此刻一样,后面好像就从来都没有这么放松过,只要一出现在我面前他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眉头紧锁着面容用力到眉心的皮肤都凹出了褶皱。 出神片刻我望着他的脸,竟然有点怀念他笑起来的样子。 但很快我的目光就和他睁开眼睛后的视线对上了,机器发出刺耳的爆鸣声,记录着病患心率陡然升高的异常状况,看到我之后,他下意识的迅速打量了周围,然后就要动手摘下身上安置的仪器要从床上下来。 角峰醒得很快,事实上大致检查过一遍之后值班的医生就表示没有其他问题,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但我想和他确认的是为什么在最后拨通的是我的电话,但很显然他恢复意识醒来之后的反应只说明了一件事。 很厌恶或者惧怕我坐在这里。 我倒没有伤心,只是亲眼确认他已经没事了之后,意识到自己继续待在这里只会给他造成压力果断地选择离开了,在门口和值班的小医生打完招呼,我就先回去了。 随后那名干员代替我进入房内大致的和角峰复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然后解释了下为什么会半夜躺在这里,额外叮嘱角峰一定要在这里休息到明天一整天才能走之后,医师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夜灯照亮床铺边也离开了。 她轻轻的带上门,所有人都离开后房内只剩下角峰一个人,焦虑和刚刚瞬间又找回来的恐慌也随着外人的离开慢慢消失,角峰低下头才发觉自己的手又忍不住开始抖。 裤裆里好像也濡湿了一片,肠液占满了臀缝。 两扇丰蹄耳朵忍不住朝后猛甩了两下,暴露出主人烦躁的情绪,糟糕的是肠液融化了抹进去涂在肠壁上的药,他感到不自在的疼痛一直从下面传来,虽然记不清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角峰记得自己身体出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拨通了博士的电话。 博士应该被自己半夜搅醒了觉得很生气吧。 丰蹄男人坐在床上发愣,放空自己的大脑想要捋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期待博士出现,但镇静剂的效果很好,来不及深思就渐渐丢失了意识,他身体疲惫,精神也无法坚持,很快就被拖进了无垠的梦境。 脑垂体在罢工和工作之间来回挣扎,眼前是一片空白的世界,粗黑的线穿过他的脚下指引着他往前走着,有什么在推他跑起来,跑起来之后豁然出现一片混乱的黑线勾勒出博士的脸和上身,像一个巨大的幕幅又如同笼罩在天边的太阳一样大,罩在他的上空,漆黑的带有混乱白点的图像是他的脸,人脸朝他投过视线,角峰的身体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动也动不了,跑也跑不掉。 他呼吸困难,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线纠缠着像水蛇朝他爬过来,在空中留下黑色的痕迹又很快被世界的白填充替代,那些东西不断地在他眼前炸开又顷刻化为虚无,博士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重复着一句话但他听不清,只是音色在他的世界传开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的时候,他崩溃得连眼都无法闭上。 那些线从头到脚缠绕着他,不断地颠倒他的意识,像是被蛛网缠住的赤裸猎物。 脚下的纯白世界逐渐出现裂隙,微小的裂缝越来越眼熟,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是雪花的纹路,当他想通的瞬间一阵寒冷的风吹过他的脸颊,发梢也随之摇摆,角峰抬眼看向周围——纯白的山峰和雪被,好冷,自己什么都没有,赤裸着站在雪地之上,他艰难跋涉继续沿着脚下唯一的线走着,永无尽头的跋涉无论结果,头痛欲裂。 当他回头想要看看自己走过的路时,却看到了背后白茫茫的一片,极端的世界出现在以他为中心构成的两片,前方是极寒的雪原背后是一片纯净的空白,他耳边传来高频的鸣叫,鸣声分解成一句一句的时候他听出来了这是博士的声音,还是那句他听不清但会心率加速害怕和惶恐的话。 奔跑......跑不出黑线缠绕的世界,跑不出博士的脸阻挡在面前的那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