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人皮鼓，路子铭的一眼万年，发现女荷官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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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姜笙身在一间阴冷的地下室里，空气中传来腐臭的味道。 姜笙还以为是她断掌处的伤口腐烂了，低下头才发现她的伤口不知道被谁包扎了起来。 难道是怪物船长想留她这条命继续折磨？ 不行，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姜笙咽了口口水，勉强站起身来，墙上的零星灯光照亮了地狱般的场景。 地下室的四个角落，堆满了奇形怪状的残破尸体，它们聚集成一块块rou山，浓郁的腐臭味不断飘散出来。 蚊虫围着断肢残骸飞舞，脚下不时有老鼠穿过。 仅姜笙rou眼可见，就有四座尸山，它们静静地堆积在黑暗里发烂发臭，被扑朔的灯光扭曲成畸形的怪物模样。 “呕～” 姜笙低头干呕几声，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实在太过恶心了，继续待在这里，她可能会精神崩溃！ 拖着虚弱的身体，借着明亮的灯光，姜笙走到了一个没有门的工作间。 虽然这里堆了很多杂物，但勉强还算干净。 姜笙松了一口气，找了个凳子坐下休息。 一抬头。 罐子里的人体器官和森白的人体骨骼正“好奇”地看着她。 满墙都是。 一眼望过去，没有尽头。 冰冷的死亡气息压面而来。 姜笙倒吸口气，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她惊惧地连连后退，后腰不小心撞上了桌腿。 转头一看，桌面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半成品乐器，而无一例外，它们也都是用人体器官制作而成。 造型独特，别致，看了能让人连做好几天噩梦。 姜笙猛然意识到，这个工作室应该就是怪物船长的变态人体乐器制作地。 她被关在这里，不是变态船长突发心善，而是因为她也是制作乐器的材料。 她和墙上的材料唯一的区别不过是，她还活着。 姜笙狠狠打了个哆嗦，想到既然自己被当成了乐器材料，那她的断手说不定就在这里。 依稀记得：断手后六到八小时内还能接上，超过时间手就废了。 姜笙强忍着惧怕，站在满墙的残肢断骸前寻找自己的断掌。 徒劳无功。 她的手不在这里，还能在哪？ 姜笙迷茫地站在光怪陆离的血腥地狱里，虽然被暂时屏蔽了痛觉，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但心底的惊惧、害怕等负面情绪全都翻涌了上来，将她全数吞没。 她仰着脖子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委屈地吸着鼻子呼唤着唯一的家人：“哥哥，我好怕啊，笙笙好怕啊，呜呜呜，我的手没了。” “怎么办？呜呜呜呜......我找不到我的手了。” “有人吗？救救我......” 一道低哑的陌生嗓音突然闯入。 姜笙停止哭泣，惊恐不已地问道：“谁在说话？” 在工作台上摸到一把匕首横在身前，她茫然地瞪着昏暗的角落。 那里有一面半人高的大鼓。 “咳咳咳——” 像是许久没有喝过水了，声音主人每说一句话，都会发出剧烈的喘息和咳嗽声。 “你别害怕，我和你一样都是人类，和那些怪物不同，我们是同一个阵营的。” 姜笙全身发着抖，一步一步挪了过去，半蹲下身敲了敲鼓壁。 “你、你在里面吗？” “咚咚咚。” 有回音。 “帮帮我，咳咳，帮我把这面鼓打烂，把我救出来。” 姜笙瞅了眼鼓面，平滑光整，细腻洁白，薄如蝉翼，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 不用怀疑，肯定也是用人皮做的。 姜笙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我我我、我不敢，我害怕......” 里面的人温和地说道：“别害怕，咳咳，鼓面是用我的皮做的，就算打烂了，我也不会怪你。” 妈呀。 这么大的一张鼓，需要多少块人皮？ 这人全身的皮估计都被剥干净了吧？ 姜笙心惊rou跳，虚弱地说道：“对不起，我还是害怕......” “你怕什么呢？” 她犹犹豫豫说道：“我......我害怕看见一个浑身血淋淋，没有皮的人。” 像是能想象得到那种惊悚的画面，女孩说着低低抽泣了一声。 “......” 鼓里面的人无奈了，叹息一声，他没想到在这间魔窟里唯二幸存下来的人，是个胆小爱哭的小丫头。 “我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 他抖动嗓子，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喉咙似有刀片刮过，刺痛非常。 “如果你再不动手，我可能就要死了，到时候这里可能就剩你一个活人了，你不害怕吗？” “......” 他说的话正中内心。 姜笙认真地想了一下：现在好歹还有人陪她说话，如果鼓里的人死了，留下她一个人面对未知和尸体，她真的会疯掉！ 多一个人多一个助力。 姜笙劝说自己，勇敢地站起身，举起手上的匕首，刺向人皮鼓面。 没有想象中的困难，尖锐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刺入皮鼓，划开了一道两厘米的口子。 “刺啦刺啦——” 她忍着牙酸，将人皮鼓面完全划破。 刺鼻的腥臭味传来，里面的人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味道都要演变成生化武器了。 透过裂开的鼓面，姜笙看到鼓里蹲了一个人。 那人栖身于黑暗中，五官血rou模糊，只有一双充满血丝的深棕色眼睛还像人。 虽然疲倦，精神困苦，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这双眼睛依旧温柔又阳光。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几秒，鼓里的人只觉一眼万年。 他对她缓缓眨了眨眼睛，试图露出个温和的微笑，却因为没有脸皮，导致他的笑容变得惊悚万分。 “虽然很不想以这种方式见到你，但真的很感激你能鼓起勇气过来救我，谢谢你，我叫路子铭，很高兴认识你。” 一个没有脸皮的血rou模糊的脸在对她笑。 姜笙差点又被吓晕过去。 “我～我叫姜笙......很高兴认识你。” “额——” 对上路子铭期待的眼神，她道：“我帮你把鼓面划破了，你可以自己出来了吗？” “......” 路子铭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可怜巴巴地眨眨眼睛。 姜笙不敢置信道：“你不会要我把你抱出来吧？” 先不说她现在只有一只手了，她也压根不想体验那种没有皮包裹的，rou乎乎身体的诡异触感。 路子铭长叹一口气，露出哭也似的难看笑容。 “我也很想自己走出来，但我的手脚，以及下半身都被那个畜生砍断了，我没办法自己出来。” 姜笙脑内一阵眩晕，原来他不是在里面蹲着，而是压根就没有下半身！ “你能，帮帮我吗？” 面对他小心翼翼地请求，姜笙连退三步，说出的话十分残忍。 “我觉得你还是暂时待在里面比较好。” ＊＊ 夜幕降临，赌场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为了尽可能的获取信息，路不觉四人分开行动，路不觉和邱阳一人一组，梁琦带着靳业一组，彼此之间通过耳麦队内交流。 赌桌上，荷官发牌的间隙，路不觉问道：“梁琦，你们那边怎么样，有打探出来什么消息吗？” 梁琦不顾靳业的害羞，抱着他的脖子，视线扫过暗中观察的赌场眼线，低声说道：“我发现这些NPC在有意关注那些输得倾家荡产的玩家。” 靳业补充道：“我们偷听到旁边有人说今晚这艘游轮的船长会现身，举行一个什么百乐门宴会，只有特定的玩家才能入场。” 路不觉：“知道需要满足什么入场条件吗？” 梁琦：“暂且不知。” 邱阳拧着眉，也说出自己的发现：“我看到一些低级玩家出千被抓走了，便想着故意露出马脚引蛇出洞，可他们却假装视而不见。” 邱阳原以为自己是副本熟面孔，上了赌场黑名单，便让第一次来的路不觉出老千试试，结果和他一样，并没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 对比以前来说，这是不正常的。 感觉像是，赌场那边的人在有意避免和人类玩家中的强者正面交锋。 邱阳总结道：“总之，这一次的《幽灵赌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不过几个月没来，就发生了这么多改变。 路不觉：“虽然不知道赌场这边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但是很显然他们在忌惮我和邱阳，我俩继续待下去也查不出什么，不如趁机探查赌船其他地方。” 邱阳：“可以，那我们就分开行动吧。” “梁琦，你是新面孔，你带着靳业继续留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混进宴会。既然他们在有意观察输家，你们就一直输下去，输的筹码事后找我报销。” 梁琦和靳业：“收到。” 邱阳闭麦后又尝试了一下，故意当着荷官的面转动了下手上的戒指，牌面发生改变，概率最小的Ace同花顺出现，秒杀同桌其余玩家。 邱阳笑着收下他们的筹码，嚣张的模样气得同桌玩家破口大骂，怀疑他出千。 赌场经理出面，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后，却有意偏袒邱阳。 “出千是不可能的，有我们看着，赌场绝对公平公正。” 经理转向荷官：“8873，你有看到这位顾客出千吗？” 荷官眼神漠然地扫向这边，睁着眼说瞎话：“没有看到。” 那些人本来也就是输了气不过故意找茬而已，见赌场的人都出面作证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悻然散去。 邱阳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 风波很快被平息，经理好言相劝让邱阳下了赌桌。 “这位顾客今日运势很好啊，赚了这么多，不如见好就收？放心，我们赌场也准备了其他娱乐项目，定不会让您失望。” 邱阳顺势离开赌场，在女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三楼。 等人离开后，邱阳敲开路不觉的房门。 “我们现在就行动吗？” 路不觉：“不急，梁琦他们混进了‘百乐门宴会’，先看看他们那边的情况。” 说完后他摘下耳麦，按了几下后，画面投射到白墙上。 只看了一眼，路不觉和邱阳就通通皱起了眉毛。 血红色的厚重帷幕包裹着纯黑色的舞台，一道瘦削高大的人影站在正中央，正优雅、忘我地拉奏着肩上的小提琴。 奇怪的是并没有音乐声传来。 台下的观众窃窃私语，猜测这个副本里的船长莫非是个行为艺术爱好者？ 他们的目光忍不住放在那把小提琴上，因为它的外形实在特别。 表层的涂漆居然是白色的。 邱阳眼神很好，能清楚的看到上面布满细密的毛孔，在惨白色的灯光下反射出粼粼波光，一张一合恍若会呼吸，看得人心理不适。 然而最耀眼的却是船长拉弦的右手，一只与男子高大体格格格不入的小手。 四根素白的手指虚虚地搭在琴弦上，虽然姿势僵硬却一点也不损这只手的美感，每根手指头仿佛被玉雕塑而成，肤若凝脂，就连指甲盖也是娇嫩的粉色。 食指的第二节指骨处有一枚小巧可爱的红痣，伴随着男子的动作轻盈跳跃着，拥有一种灼人眼球的魔力，让人无法轻易抽离视线。 越来越多的观众把目光放在那只漂亮的手上，呼吸粗重，目光逐渐变得炽热。 台下打着领带的男士不适地松了松领口，甚至有人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 ＊＊ 房间里的空气异常沉闷。 他们都认出了，这只手的真正主人是谁。 “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长得出这么小的手？” 路不觉最先沉不不住气：“邱阳你之后有在二楼看到过女荷官的身影吗？” 邱阳目光奇异地看了路不觉一眼，摇摇头道：“没有，我以为她去别的楼层轮班了。” “我搜过了，别的楼层也没有她。” 说完，路不觉心生不详的预感。 人不在，手在。 一定是出事了。 邱阳和路不觉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眼中看到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