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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窸窣的脚步声,贴身侍婢玉合走了进来,管彤微微抬颌,却是看到玉合脸色有几分复杂的怪异。“怎么?”玉合踌躇了一下,嘴唇翕合间终究轻声道:“回侧妃,前面的酒宴已经毕了,长孙殿下身边的檀墨来说,殿下饮的似乎多了,今夜不来了,请郡主早些歇息,莫等了。”管彤手中微微一紧,神色却是没有变化,只是淡然地垂下眸道:“说实话吧。”玉合闻言身子一震,忙跪地道:“奴婢有罪。”“说。”在管彤瞥来的目光下,玉合终于如实道:“长孙殿下已经去了东殿了。”“知道了,服侍我入寝吧。”玉合闻言微微一愣,不由抬头道:“侧妃——”管彤缓缓站起身来,双手平展,玉合不再多说,只得上前替其更衣,嘴里却是不由抱怨道:“今日是殿下与您的大喜日子,殿下怎能——”“玉合。”管彤微微皱眉,不豫地转眼看去,惊得玉合当即闭上了嘴,脸上却有些委屈。管彤没来由地一阵烦闷,恰好衣衫已经换好,当即出声道:“你下去吧。”话音一落,玉合委屈的正要说话,却见管彤已然转身去睡下了,只得泪光闪闪,转身放下帐幔退了出去。待到屋内渐渐安静下来,听着外面的阵阵秋分,管彤眉头越皱越紧。在得知那日偶遇的人是萧译时,她失落间最为羡慕的便是那位风光大嫁的顾家女,而当她看到时,内心竟在自己都未察觉间,渐渐生起了嫉妒。那种嫉妒如火一般,烧在她的心间,越来越烈。她甚至会觉得,若自己能与那顾砚龄替换又有多好。容颜,家世,气度,几乎每一样都足以让旁的女儿失色。今夜这样的场景,她早已预料,可真的出现时,她却又难以承受。如今的她已然没有退路,她必须要让萧译看到自己,而这其间最大的突破口,莫过于顾砚龄了。……当顾砚龄卸下钗环,正在对镜梳发时,便听得软帘轻打的声音,她未有回头,而下一刻,一个熟悉怀抱便将她包围住了,温暖的气息顿时袭来。顾砚龄唇角浮起轻然的笑意,随即将梳子搁在妆台上,微微偏首道:“洗漱了?”“嗯。”将头靠在她肩上的萧译微微点了点头,顾砚龄缓缓站起身来,拉着萧译坐到窗下,随即递出了一碗温热的醒酒汤,萧译顺势坐在她身边,而此时的顾砚龄却是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到他面前。萧译微微一顿,将手中的醒酒汤放下,接过那封信展开一看,顿时微微一笑。原来,前些日子在辽东督战的郭慎宗向建恒帝上奏,请求拨四十万两的军饷,在此之时,建恒帝几乎是倾尽全力的将军饷如期拨下,可从顾敬明发来的这封密信中,可见这四十万两中,郭慎宗便足足吞了二十一万两,其下再被层层盘扣,真正发到底层兵士手中又能有多少?郭慎宗的胃口,是越发的大了。“辽东那边,四叔与哥哥们已经暗中收集了部分证据,算着日子,只怕到了年底,只需要一个足够震撼大兴的导火索,郭氏一族即便不毁,也难以保全了。”顾砚龄唇角微微勾起,眸中泛着看不清的光芒。而最重要的,前些日子顾敬明与顾子涵镇守的长宁城被围,郭慎宗却是故意拖延,不发援军,最终是顾敬明以出奇制胜的法子大败敌军,不仅解了围,还得到了反攻的机会,而顾子涵在长宁一战中更是身先士卒,足足歼灭了所有的敌军,使得敌军全军覆没。这一战已经打出了顾敬明与顾子涵的名气,便是百姓都已口耳相传,连建恒帝都当着百官对顾正德大加赞赏。如今的顾敬明与顾子涵,一个被提为辽东总兵,一个为副总兵,在军中的威望已然深入,即便郭慎宗想动,也是不敢轻易妄动了。“奉县也已经准备好了。”听到萧译的话,顾砚龄唇角轻轻勾起。“双箭齐发,就看郭氏一族的盔甲有没有那么坚硬了。”萧译闻言宠溺一笑,似乎,他就喜欢看她这般狡黠谋算的模样。“郭家的事谈完了,谈谈我们的吧。”顾砚龄闻言微微一愣,偏头脱口道:“什么事?”萧译唇角轻勾,轻轻凑上前道:“夜深了,该睡了。”话一说完,温热的唇瓣顿时携着温柔的攻势覆上来,顾砚龄眸中浮起笑意,双手也转而勾住萧译,毫不犹豫地回应着。第二百八十一章翌日,一夜的秋风将云雾吹散,阳光毫无遮掩地射向大地,灿然的光芒落在层层重叠的琉璃金瓦上,泛着一层金芒。当顾砚龄起身梳洗时,在外练武的萧译也已然回来,刚走至门口处时,便瞧着那抹清丽的身影静静坐在妆台前,素手轻轻捏着一只眉笔,在眉上轻轻扫过。透过镜中,顾砚龄瞥到了倚在门前的身影,唇角微微勾起,也不回头,只顾自描眉道:“看什么?倒似是没见过一般。”萧译闻言挪步进来,不紧不慢地上前道:“这样的景,这辈子都不够看。”顾砚龄轻轻一笑,并未出声,只淡然搁下手中的眉笔转而道:“时辰不早了,换了朝服,用了早膳便该上朝了。”萧译闻言微微点头,却见少女又陡然一笑道:“对了,今日还要敬茶。”萧译闻声微微皱眉,随即淡然地化开,温柔地上前牵着顾砚龄起身,当檀墨将朝服取来时,顾砚龄仍旧自然地接过,亲力亲为的替萧译穿起来。“你每日管着这么大的毓庆宫也累了,一会子我会吩咐西殿,日后若无事便不要来东殿打扰了。”低头替萧译系着衣带的顾砚龄微微一顿,随即又继续着手中的事情。“罢了。”顾砚龄一边说着,一边拿过玉带,双手环住萧译的腰整理着,头微微抬起笑道:“终归是新妇,若这样岂不是与禁足一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长孙妃多厉害,刚进门便这般磋磨侧妃。”萧译眸中微微浮过一丝不豫,顾砚龄却是毫不在意的替萧译抚平香囊玉佩道:“不过一个侧室,与皇后娘娘手下的六宫相比,这场面可不算什么了,若西殿我都难以应付,日后可怎么办。”说到这儿,顾砚龄素手环住萧译的腰温柔道:“你就放心前朝,后宫的事我来琢磨便好。”萧译闻言默然地将身前的人揽入怀中,只得道:“辛苦你了。”从皇祖母那他便知晓,作为母仪天下的女子早已不能如寻常女子那般,从小到大,他亲眼看到皇祖母如何心怀大局,游刃有余的平衡一宫又一宫的妃嫔,好似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