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山顶上的夜间谈话
凌晨两点的东名山。 一辆车型为RX－7 FD3S的白色马自达呼啸着飞驰而过，留给慢悠悠“爬”山路的车们一个白色残影。 “我去，刚刚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追上去看看？” “看屁！接下来都是180度的弯道，不要命啦！” 坐在副驾驶的久川清想，他确实不要命了。 追捕犯人的时候他都没有飚得这么快过！ 180度的山路直接不减速漂移拐弯，手动挡的cao作眼花缭乱，半长发的紫眸美人脱去在他面前的无害，笑容肆意，神情也染上了疯狂。 ——有种不顾死活的美感。 久川清按了按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也没有分清是因为车速太快，还是因为这样的萩原研二让他很心动。 这种山路，以萩原研二的飙车技术当然轻轻松松，他跑了不止一趟，待到心中的兴奋激动都散去，他才将车停在了山顶的某处平地上。 久川清打开窗户透透气——是的，刚刚他都没敢开窗户——他不理解为什么要踩着限速跑到一百多里外的东名山飙车，但不妨碍他觉得萩原研二开心了就好。 呼吸了几下新鲜空气，他打趣道：“发生什么高兴的事情了？要跑来山顶看日出？” 萩原研二熟练地掏出驱虫喷雾，一边往两人的衣服上喷了几下，一边说：“因为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所以boss召见了我们，然后我向boss推荐了你。” 久川清眨了眨眼睛，“他同意了？” “他同意了。” 深蓝色的眼睛微眯，久川清肯定道：“不可能这么简单吧？” 萩原研二没有把功劳全拦在身上，他老实地说：“当然，也要感谢琴酱当时的美言。” “琴酒？是你的那几个朋友中的一个吗？他的权利这么大吗？” “你没记起来吗？” “记起什么？” 萩原研二的表情瞬间微妙了起来，有点像是幸灾乐祸又有点可怜同情。 久川清：“？” 他打了哈哈，找补道：“没关系没关系，不记得更好……我可不想吃这种没意义的醋。” 嘀咕了两句，萩原研二到声音逐渐变小到消失，久川清疑惑地看向他，发现他已经走神有一会了。 久川清：“……？” 萩原研二没有去解惑，他在回想下午的见面。 一开始并不顺利，boss的多疑让他根本不相信已经成为警视正的久川清会因为爱情就决定加入组织，多亏了琴酒在之后提出：可以先发布任务，然后视任务完成情况，再决定到底是把人吸纳进组织还是解决掉。 boss认同这个处理办法，并将此时全权交给琴酒处理。 如果只是这样，那可不值得让他如此高兴。 关键是出了基地后。 他毫不见外地坐上了保时捷的副驾驶，然后又毫不意外地被伯莱塔怼了脑袋。 “你是故意的，波尔多。”银发男人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青年。 萩原研二可不会被吓到，他挂上属于波尔多的笑容说：“你不想见他吗？” 琴酒冷笑一声，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应该把他拖进这趟浑水里。” ——言下之意，你不爱他。 萩原研二的笑容淡了下去。 他们都清楚，久川清的性格说好听点是尽职尽责，说难听点就是一条安于现状、不推他就不翻身的咸鱼。 “boss已经太老了，琴酱，距离你下一次去实验室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吧？” 伯莱塔的保险被打开了，但萩原研二淡定依旧地看着琴酒。 行动组是组织的一把刀，握刀者却不是那个独身事外的乌丸莲耶。 那为什么半路进组织的琴酒会这么得boss的信任呢？ 答案很明显。 “波尔多！”琴酒低吼，他的耐心快到极限了，“有些东西不是你该知道的，现在闭嘴去和你的小情人过日子还来得及。” “你不想吗？”萩原研二坐直身体，脸上重新挂上神神秘秘的笑容侧头看向琴酒，“整个后勤部，包括情报，装备，资金，还有……A3研究所，都是我的一言之堂，只要你加入，那我们就只缺一个可以统领一切的人了，琴酒，你真的……” ——紫色的眼睛仿佛洞悉了所有。 萩原研二没管抵在脑壳的枪，凑近琴酒，语气甜蜜得像一只擅长蛊惑人心的海妖。 ‘……不想加入我们吗？’ 虽然最后琴酒什么都没说，但他既然把萩原研二完好无损地送回市区，就已经说明他动摇了。 毕竟再怎么忠心，琴酒也是个人，没人会想效忠一个随时想把他送上手术台的疯子。 至此，萩原研二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 …… “在想什么呢？” 萩原研二想也没想地说：“在想……接下来可能就要忙起来了，boss可能会给一些……比较考验忠诚度的任务。” 说着说着，他有些低落，不后悔是真的，但将久川清拉入了这个更危险的地方，他也不是一点愧疚都没有的。 久川清摸了摸他的头发，凑上去亲亲他的嘴角，“相信我，没问题的，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做吗？” 萩原研二低下头，将头埋进男人的怀里：“嗯……应该没有了……” “但研二的目的，应该不是只让我做一个简单的代号成员吧？不和我先说说吗？” 萩原研二一噎，他怀疑这人是不是有读心术。 久川清轻笑一声。 只是一个普通成员的话，根本没有必要请示boss，看来研二所图不小。 萩原研二：“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久川先生尽量在两个月内了解我们几人手中的权利，并且和我…他们建立友善联系。” “权利？你们要集权？”久川清眉间一跳，大概猜到他们想要干什么了，他把手放回腿上，手指不受控制地在腿上点着。 他需要好好想想。 “呃、嗯，是的……那个我、我先给你介绍我那几个朋友吧，上次见得匆忙，都没好好和你说。” 闻言，久川清定定地看着他一会，才说：“好，我会好好听的。” 萩原研二松了口气，语气重新恢复欢快：“那就先从小阵平开始吧！松田阵平，我的幼驯染，我们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后来他的家里发生了变故，不得不加入组织求生，现在是组织的装备部主要负责人，负责包括武器研发，炸弹制备等内容，偶尔会和情报部的波本组队进行走私线谈判。 那段时间小阵平和小降谷关系好得我都有点嫉妒了。” 久川清挑了挑眉，“嗯？” “咳，朋友那方面的，我们是友情，友情。”萩原研二连忙解释。 男人也没说信不信，轻哼了一下，抬抬头，示意他继续说。 “波本，本名降谷零，就是金发的那位。他年幼时和宫野夫妇一起加入组织，在宫野夫妇死后进入了训练营，后被发掘出情报收集的天赋，加入朗姆麾下，现在朗姆重伤，他被推荐成为了情报部负责人。他和小诸伏也是幼驯染，不过他们认识得比我和小阵平晚。” 他眯起眼睛，双手抱胸，显然对此很自豪。 久川清失笑，他摇摇头说：“看把你骄傲的，收敛一点，不然我要吃醋了。” 萩原研二配合地在嘴上划拉出拉拉链的动作，眨眨眼睛说：“继续继续～小诸伏就是黑发的那个，全名诸伏景光，代号苏格兰，他是被小降谷从外面带回的，本来要送去琴酒那个训练营的，但是小降谷担心他会再次自杀，就死命拉着他加入了我们这个训练营，后来成为了行动组的狙击手，属于琴酒的属下，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有个是长野县警的哥哥。” “嗯？组织允许？” “不允许啊，如果不是那位高明君反应快，又能屈能伸愿意当黑警，他们两个可能早就不在了。” 萩原研二抚平久川清突然皱起地眉，“不要多想，接下来我说说宫野吧。” “宫野夫妇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志保代号雪莉，哈佛大学双学位博士毕业，现在负责某项药物研究，而大女儿明美则是我属下，负责处理组织的一些产业。啊，对了，明美还有个男朋友，叫诸星大，代号莱伊，是FBI的卧底。” 久川清：“啊？” 萩原研二：“没事，他和明美是表兄妹，虽然他自己还不知道，但应该不会伤害明美。” 久川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问题不是这个吧？这都能和我说吗？” 萩原研二朝他wink了一下，小声地说：“我没有告诉其他人哦～这是我们的秘密。” 久川清纠结着，还是点了点头，“Kenji酱说了很多呢，我都记住了。” 然后他看向放松下来的青年，担忧地问：“但是，Kenji酱自己呢？” 萩原研二笑了笑，整个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感波动。 他平静地说：“……没什么好说的，初中的时候家里变故就剩我一个，吃上饭都难，所以来投靠小阵平了，然后因为我对机械也很擅长，就和小阵平一起去了训练营。 不用心疼我，训练营只是一个大概的统称，我们更多的还是被分配学习任务，然后去学习，其他方面的训练也有，但绝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与之相比，琴酒和苏兹酒待的那个训练营可能更符合你认知里的训练营。” 久川清缓缓握紧拳头，他无比清晰地知道那只是研二的过去，而研二现在不需要他那无用的怜悯，但他还是忍不住心疼。 萩原研二若无其事地加了一句：“苏兹酒宫本岚，是小平的亲哥哥。” 这句话说完，车内变得一片安静。 萩原研二倚着车窗点燃了一根烟，久川清则低头敲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要给彼此一点缓冲的时间。 不久后，久川清轻轻吐了一口气，他已经记住这些东西，并且在心中绘制成一张大网，但还有一个人…… 他大胆猜道：“还有琴酒……既然是和苏兹酒一起被提起……他就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孩子，对吗？” 孩子……萩原研二的表情有那么一秒是扭曲的，不过他没说话，沉默地点点头。 那到这里，他知道的所有代号成员拥有的权利就全部清晰了，久川清还是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从后座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萩原研二：“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 萩原研二也确实口渴了，他掐灭香烟，把香烟头扔进一个证物袋，再接过矿泉水，猛灌几口。 来不及吞咽的水从嘴角沿着脖颈流进风衣领内，喝完水后，他猛地喘几了口气，擦了擦留在脖颈和嘴唇上的水。 久川清默默盯着他的动作。 “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他突然说，“所以有奖励吗？” 在他以前出勤的时候（尤其是最初夜间巡查那段时间）见过不少情难自禁，当街热吻的情侣，他不理解但尊重祝福——反正挨不着他。 不过，当他遇到喜欢的人后，就发现想要亲吻的欲望真的会随时冒出来。 就比如现在，他很想亲亲他，想温柔地把他抱进怀里，想告诉他…… 半长发青年愣了一下，面对久川清不加掩饰的渴望的视线，他的脸慢慢变红，手上却利落地一连解开好几颗风衣扣子。 “当然有，我早就准备好了。” 久川清：诶？等等？ “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不要浪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