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會診 紫宸殿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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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院會診 紫宸殿交鋒
皇帝紫宸殿,前殿大堂,太源五年七月十日。
「混帳!父皇這都昏迷幾天了,怎會都沒醒!」
宮女們站在殿外,垂首肅靜。
幾個膽小的已經被門後幾次傳出的怒斥嚇的打顫。
「玕王息怒,實在是皇上龍體久經病氣耗損,日前情緒過激元氣耗盡,微臣已經用藥為皇上調氣,只待皇上緩過氣來了。」
醫官們跪倒一地,為首的老太醫撕心裂肺的哭嚎著。
「安靜!都給本宮住嘴!」皇后穆蓓蕾尖聲嚇唳,嚇得醫官們氣都不敢喘。
「所以今天你們會診的結果是皇上一定會醒,尚不須立嗣?」
穆蓓蕾冷冷的看向太醫院院官。
「回皇後娘娘的話,是、是的。」
「真是一群庸醫!前幾天還說凶險萬分,今天倒是又信誓旦旦,拿我們這些貴人耍吧!」
程早玄自從聽到程運性命垂危,可能再也不會醒,和穆蓓蕾都滿心以為上位在即,正等著今日御醫會診,皇親齊聚時,由皇后提議先立嫡子為東宮,以備無患,先發制人獲得支持。
「兩位皇兄,還是別再大聲喧嘩了,父皇榻前還是莊重些吧。」
一身蝶黃紅邊的煙羅裙的華服少女嗓音甜美輕柔。
她是蔓妃所出,程運唯一封為公主的女兒,文陽公主程夭儷。
四皇子程易玄始終保持沈默。
太醫院之前如何支吾不敢斷言皇上病情,今天卻突然改變說法,甚至向穆蓓蕾斬釘截鐵地保證皇上會醒,這事必然有蹊蹺。
他的眼光往身側的人瞥去。
感覺到他的目光,程昌玄微微一笑,「四弟不用太擔心,太醫們都說父皇目前已度過險境。」
「三哥都這麼說,一定不會錯。」
程易玄的聲音很低,只有程昌玄能聽到。
程昌玄眉眼帶笑,並不介意程易玄的譏諷。
這個弟弟,他並不討厭。
不同於大皇子程早玄是皇后穆氏嫡出,以及二皇子程昇玄有賢貴妃、北宋王撐腰,四皇子程易玄的母親很早就病逝了。
為了生存,他把自己活得像是一個透明人。
程昌玄記得,程易玄和他那位清冷美麗的母親葉氏長得極像。
那時程運還只是默默無聞的武官,他也還是無憂無慮依偎在母親懷中盡情撒嬌的稚兒。
他曾遠遠看到那位體弱多病、甚少露面的姨娘,在屋裡抱著孩子對窗垂淚,四歲的程易玄安安靜靜地在葉氏懷中,陪著母親落淚。
那畫面像極了水鏡倒影。
「皇上無事真是太好了?」
蔓妃撚著帕擦著眼角喜悅的淚花,「皇後娘娘,既然皇上還需要靜養,不如今天就散了吧?」
「呵,原來是皇後娘娘關心則亂,本王還以為有大事發生。」
北宋王哂笑,朝穆蓓蕾投以譏笑的眼神,「您也知道最近西北不太平靜吧,本王忙得很,希望娘娘不會隔三差五的使喚本王回京。」
北宋王是程運的親兄長,受封親王之後一直在西北駐地當著土皇帝一般的生活。
原本擔心的事不會發生,北宋王心情放鬆,率先告辭離開,二皇子程昇玄趕忙追著北宋王。
穆蓓蕾氣的臉色發青,在婢女的扶持下快步離開,連句話也不想再說。
陸陸續續,皇帝寢宮只剩下程昌玄、蔓妃、文陽公主和程早玄。
「我知道了,是你,一定是你收買太醫壞我好事!」
程早玄無處可發的怒氣這時全往程昌玄身上去,說著又要伸手扯對方衣領。
「父皇還在昏迷,大哥有什麼好事,不如說來聽聽?」程昌玄退著躲開。
「大哥你不要胡亂對三哥撒氣,父皇會氣到暈倒還不是因為你和二哥!」
文陽公主伸手把程昌玄護在身後。
程早玄倒是不敢對文陽公主動手,程運年紀越大,越是偏疼這位小公主,只能繼續大聲怒吼。
「我才不信父皇會因為這點芝麻大的事就氣暈!」
畢竟程早玄自小做過惡劣的事太多,沒見程運皺過一次眉頭。
但程早玄自己也有點不肯定。
這次兄弟不顧皇家顏面在大街上聚眾械鬥,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兩位皇子按耐不住爭位之心。
帝王最忌憚有人覬覦皇位,就算是親兒子也一樣,所以還真有可能是因為此事氣昏的。
「等我解決了程昇玄和北宋王,你們就等著下跪求饒!」
程早玄狠狠的瞪著程昌玄,眼睛飄到文楊公主和蔓妃身上時,露出褻玩的下流神情。
待程早玄離開,蔓妃在文陽公主的扶持下起身。
「還要多久呢?」
蔓妃收起錦帕,彷彿藏著鉤子的魅眸瞥向程昌玄,輕柔地問道。
「快了,娘娘無須擔憂,玄會安排好。」程昌玄微笑,語帶安撫。
「文陽不用送本宮了,不是嚷著好久不見三哥哥,你們兄妹倆玩兒去吧。」
蔓妃拍拍女兒的手背,將手搭上等候在殿門的婢女臂上。
「三哥來我晶瑩殿待一會兒?」程夭儷抱著程昌玄的臂膀撒嬌道。
「好。」
-
文陽公主居所晶瑩殿,此時已經稟退宮人,程夭儷拉著程昌玄徑直走進香閨。
「哥哥,文陽想你。」
少女甜美的聲音膩歪,兩手環抱著男人的脖頸,墊起腳尖往對方唇上印上胭脂。
「調皮。」程昌玄替少女將鬢髮勾回耳後。
「一直跟在您身後的侍衛不進來嗎?」程夭儷從程昌玄的肩後看向緊閉的門板。
「如果妳希望,可以自己去喚他。」
程昌玄順著程夭儷胡攪蠻纏的力道往床榻上倒坐。
「我不要,他不敢見我就算了。」
「都依妳。」
程昌玄低笑,抬手在少女的後頸輕揉,讓她舒服地窩在自己的胸膛假寐。
「三哥,程早玄他們那件事你怎麼安排的啊?」
「原來文陽找哥哥來說故事哄你睡覺。」程昌玄打趣。
「是呀,哥哥快說!」程夭儷笑著搭腔,晃著程昌玄的肩膀撒嬌。
程昌玄抓住程夭儷的手,先用唇封住女孩嘟嘟囔囔的小嘴,讓她安靜下來不再鬧騰,才低聲說起玕王府那晚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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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紫宸殿,前殿大堂,太源五年七月十日。
“混帐!父皇这都昏迷几天了,怎会都没醒!”
宫女们站在殿外,垂首肃静。
几个胆小的已经被门后几次传出的怒斥吓的打颤。
“玕王息怒,实在是皇上龙体久经病气耗损,日前情绪过激元气耗尽,微臣已经用药为皇上调气,只待皇上缓过气来了。”
医官们跪倒一地,为首的老太医撕心裂肺的哭嚎着。
“安静!都给本宫住嘴!”皇后穆蓓蕾尖声吓唳,吓得医官们气都不敢喘。
“所以今天你们会诊的结果是皇上一定会醒,尚不须立嗣?”
穆蓓蕾冷冷的看向太医院院官。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是的。”
“真是一群庸医!前几天还说凶险万分,今天倒是又信誓旦旦,拿我们这些贵人耍吧!”
程早玄自从听到程运性命垂危,可能再也不会醒,和穆蓓蕾都满心以为上位在即,正等着今日御医会诊,皇亲齐聚时,由皇后提议先立嫡子为东宫,以备无患,先发制人获得支持。
“两位皇兄,还是别再大声喧哗了,父皇榻前还是庄重些吧。”
一身蝶黄红边的烟罗裙的华服少女嗓音甜美轻柔。
她是蔓妃所出,程运唯一封为公主的女儿,文阳公主程夭俪。
四皇子程易玄始终保持沉默。
太医院之前如何支吾不敢断言皇上病情,今天却突然改变说法,甚至向穆蓓蕾斩钉截铁地保证皇上会醒,这事必然有蹊跷。
他的眼光往身侧的人瞥去。
感觉到他的目光,程昌玄微微一笑,“四弟不用太担心,太医们都说父皇目前已度过险境。”
“三哥都这么说,一定不会错。”
程易玄的声音很低,只有程昌玄能听到。
程昌玄眉眼带笑,并不介意程易玄的讥讽。
这个弟弟,他并不讨厌。
不同于大皇子程早玄是皇后穆氏嫡出,以及二皇子程升玄有贤贵妃、北宋王撑腰,四皇子程易玄的母亲很早就病逝了。
为了生存,他把自己活得像是一个透明人。
程昌玄记得,程易玄和他那位清冷美丽的母亲叶氏长得极像。
那时程运还只是默默无闻的武官,他也还是无忧无虑依偎在母亲怀中尽情撒娇的稚儿。
他曾远远看到那位体弱多病、甚少露面的姨娘,在屋里抱着孩子对窗垂泪,四岁的程易玄安安静静地在叶氏怀中,陪着母亲落泪。
那画面像极了水镜倒影。
“皇上无事真是太好了…”
蔓妃捻着帕擦着眼角喜悦的泪花,“皇后娘娘,既然皇上还需要静养,不如今天就散了吧?”
“呵,原来是皇后娘娘关心则乱,本王还以为有大事发生。”
北宋王哂笑,朝穆蓓蕾投以讥笑的眼神,“您也知道最近西北不太平静吧,本王忙得很,希望娘娘不会隔三差五的使唤本王回京。”
北宋王是程运的亲兄长,受封亲王之后一直在西北驻地当着土皇帝一般的生活。
原本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北宋王心情放松,率先告辞离开,二皇子程升玄赶忙追着北宋王。
穆蓓蕾气的脸色发青,在婢女的扶持下快步离开,连句话也不想再说。
陆陆续续,皇帝寝宫只剩下程昌玄、蔓妃、文阳公主和程早玄。
“我知道了,是你,一定是你收买太医坏我好事!”
程早玄无处可发的怒气这时全往程昌玄身上去,说着又要伸手扯对方衣领。
“父皇还在昏迷,大哥有什么好事,不如说来听听?”程昌玄退着躲开。
“大哥你不要胡乱对三哥撒气,父皇会气到晕倒还不是因为你和二哥!”
文阳公主伸手把程昌玄护在身后。
程早玄倒是不敢对文阳公主动手,程运年纪越大,越是偏疼这位小公主,只能继续大声怒吼。
“我才不信父皇会因为这点芝麻大的事就气晕!”
毕竟程早玄自小做过恶劣的事太多,没见程运皱过一次眉头。
但程早玄自己也有点不肯定。
这次兄弟不顾皇家颜面在大街上聚众械斗,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位皇子按耐不住争位之心。
帝王最忌惮有人觊觎皇位,就算是亲儿子也一样,所以还真有可能是因为此事气昏的。
“等我解决了程升玄和北宋王,你们就等着下跪求饶!”
程早玄狠狠的瞪着程昌玄,眼睛飘到文杨公主和蔓妃身上时,露出亵玩的下流神情。
待程早玄离开,蔓妃在文阳公主的扶持下起身。
“还要多久呢?”
蔓妃收起锦帕,仿佛藏着钩子的魅眸瞥向程昌玄,轻柔地问道。
“快了,娘娘无须担忧,玄会安排好。”程昌玄微笑,语带安抚。
“文阳不用送本宫了,不是嚷着好久不见三哥哥,你们兄妹俩玩儿去吧。”
蔓妃拍拍女儿的手背,将手搭上等候在殿门的婢女臂上。
“三哥来我晶莹殿待一会儿?”程夭俪抱着程昌玄的臂膀撒娇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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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阳公主居所晶莹殿,此时已经禀退宫人,程夭俪拉着程昌玄径直走进香闺。
“哥哥,文阳想你。”
少女甜美的声音腻歪,两手环抱着男人的脖颈,垫起脚尖往对方唇上印上胭脂。
“调皮。”程昌玄替少女将鬓发勾回耳后。
“一直跟在您身后的侍卫不进来吗?”程夭俪从程昌玄的肩后看向紧闭的门板。
“如果妳希望,可以自己去唤他。”
程昌玄顺着程夭俪胡搅蛮缠的力道往床榻上倒坐。
“我不要,他不敢见我就算了。”
“都依妳。”
程昌玄低笑,抬手在少女的后颈轻揉,让她舒服地窝在自己的胸膛假寐。
“三哥,程早玄他们那件事你怎么安排的啊?”
“原来文阳找哥哥来说故事哄你睡觉。”程昌玄打趣。
“是呀,哥哥快说!”程夭俪笑着搭腔,晃着程昌玄的肩膀撒娇。
程昌玄抓住程夭俪的手,先用唇封住女孩嘟嘟囔囔的小嘴,让她安静下来不再闹腾,才低声说起玕王府那晚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