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过去篇（15）离开
斑心绪烦躁地往回走，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路过宇智波聚居地与千手聚居地相接地带时，斑听到转角处一阵吵闹。他走过去，就见几个千手的人将一个宇智波族人围在一起，几乎快打起来的样子。 “我都说了我只是路过这里！”那个宇智波族人怒道。 “我看明明是想趁机做些什么。”千手的人冷笑，“虽然已经和你们宇智波结盟，但不仅是千手，包括别的家族，谁都知道宇智波到底是怎样的一群家伙！” “没错，”另一个千手接着说，“你别以为仗着宇智波斑的名头，我们不敢把你怎么样，那家伙分明就是一个恶魔……” “住口！”宇智波族人双手握拳，“你再说族长一次试试！” “哼，想动手？”千手的人立刻拿出苦无，就要出手攻击，但被一道低沉冷然的声音阻止。 “村内引起家族纠纷，你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斑一步步走近，视线冷冷地扫去，面容慢慢从黑暗中展现出来。 那几人闻言还准备骂回去，却在见到是斑时，皆是惊恐地睁大了眼，立即往后退去。 “族长？”宇智波族人惊讶道，随即赶紧解释，“我只是路过这里，他们却说我偷取他们情报。” “你明明就是在偷取情报！”千手的人迫于斑的震慑不敢出手，却还是在指控那人。 “你们有证据吗？”斑蹙了下眉。 千手的人互相看了看，面露为难，其中一人大声道：“他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里，明显不怀好意。” “那么，你们有损失什么吗？”斑接着问。 那几人再次面面相觑，他们的确没有损失什么，只是看宇智波族人出现在这里，行动可疑，不免想到这方面去。 斑看向那个宇智波族人，道：“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给他们看看，卷轴里封印的东西也取出来。” 那个族人立刻将身上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只有忍者随身携带的一些武器和医疗包而已。 斑看了一眼，又看向那几个千手：“你们要不要再搜查一下？” 那几人在斑让那宇智波族人展示所有东西时就有些心虚，毕竟他们也只是猜测而已，于是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没有证据，无端揣测，还差点引起争斗？”斑微微敛眸，目光冷了下去。 那几人退了几步，脸色发白没敢说话。 斑面无表情地审视了他们片刻，也不打算追究，只道：“给他道歉。” 哪知那几人一听这话，皆是极度抗拒：“不可能，给一个宇智波道歉这种事……” 接着又有人说：“就算今后要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那也不可能和宇智波修好！” 那个宇智波族人闻言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抓住一个人便打了起来，另外几人立刻上去帮忙。 “够了。”斑蹙眉，冰冷的声音让那几人停手看了过来，然后在对上他那双猩红的双眼时，惊恐逃离。 “族长……”那个宇智波族人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斑闭了闭眼，什么也没说，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平静了下来，然后转身走了。 这种事，他大可不必在意，毕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让他真正在意的是，如今各家族都已结盟，甚至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里，但家族之间看似和谐，却并未真正彼此信任过，或许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没有矛盾而已。 然而那些深根蒂固的东西，怀疑，私心，永远不会消失，任何时候，都可能成为导火索，再次引发争斗，甚至动乱。 从一开始就酝酿着怀疑的和平，真的会长久吗？ 斑觉得自己原本定下来的心再次动摇了起来，让他烦乱无比。 他没有立刻回聚居地，而是去了后山，躺在树上，待了一整晚。 天色刚亮，斑睁开眼，坐起身。他望着黎明的日出，沉默良久，最后叹了口气，打算回去。 “救命——！”树林里突然有人呼救。 斑顿了一下，然后掠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没多远，他就看到了呼救的人。 是个穿着有些破旧衣服的女子，戴着兜帽看不清脸，正狼狈惊慌地朝村子的方向跑来。她不断往后看，仿佛身后有什么凶猛怪物，而她身上也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划伤过，带着血迹。 斑往更远处看去，就听见一声狼嚎，接着是更多的狼嚎，竟然是一群野狼。 村子的围墙还没修建完工，时有野兽跑进来，倒也不奇怪。 被狼群追赶的女子似乎没有什么力量，只能逃跑。 斑掠身上前，手中一动，手里剑光影般飞向狼群，几乎全部击中，不过并不致命。狼群发出阵阵哀嚎，很快逃命。 那女子在斑现身时有些惊讶欣喜，狼群被赶走后，她缓缓走过去，只看了斑的背影一眼便低下头，不敢再看，低声说：“十分感谢你救了我。” 斑转过身，看到对方戴的兜帽已经滑落下去，露出了一头少见的艳丽红发，明显不是木叶村的人，便开口问：“你是什么人？” “我……”那女子不敢抬头，神色迟疑，似乎不确定该不该说出身份，但她感觉斑并非寻常人，只道：“我……和我的家族从外地来的，听说这里有个村子可以接纳不同的家族，才想要加入，只是一路上遭到野兽攻击，我们很早就走散了。” 斑再次看了眼对方那显眼夺目的红发，沉默片刻，忽然挑眉，目光里就有些探究意味了：“你是漩涡一族的人？” 女子一惊，眼神顿时有些慌乱，却还是强自镇定。 斑见她不想承认，觉得也正常，便道：“听说漩涡一族最明显的特点就是一头红发，不过这个传闻并不广泛，所以你觉得，我可能猜不到你的身份？” 女子咬了咬嘴唇，还是不说话。 斑停了一下，接着说：“大国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多年，这么久的鏖战，周边的小国大多都难保自身，漩涡一族所在的涡之国也不可能幸免。所以，你应该是逃难过来的吧？” 他曾经听过漩涡一族的传闻。这个家族的人都具有非常独特的封印能力，且生命力十分强大，拥有很长的寿命。但这也导致他们长寿的秘密一直被别有用心之人觊觎。 女子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几乎是震惊地抬头，看向这个几句话便道出了自己身份的男人。良久，她才怔怔地开口：“你……你又是什么人？” 斑缓缓道：“宇智波斑。” “宇智波？”女子睁大了眼，神色多了一丝惊畏，“你就是那个宇智波斑？！” 斑抿了下嘴角，没有说话。看来他的恶名传得是有点广。 女子似乎察觉到自己太过失礼，脸色一红，低下头。身份既然已被识破，她也不再隐瞒：“我叫漩涡水户，的确是从边境逃难到了这里。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她一路奔波，忍饥挨饿，早就虚弱得没了力量，面对野兽也只能束手无策，幸好这人出手相救。虽然对方看上去难以接近，可似乎并没有传闻中那般可怕。 斑没再说什么，既然对方没事，他也不想再管。这时忽然想起石碑的内容还未看完，便立即掠身回聚居地了。 “等……”漩涡水户还想要说什么，眼前却早已没了对方的身影。她站在原地，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斑走进神社的密室，想起昨天看到的内容，那种残留的心惊的感觉不由再次升起。 他打开万花筒，找到石碑上昨天停住的地方，定了定心神，接着看下去。 而这次，看到的内容竟是让他更为震撼，因为后面叙述的东西才是整个石碑的重点。 一个更为巨大的，足以颠覆世界的秘密。 因陀罗与阿修罗决裂，意味着和平结束。他们的仇恨延续到了后世，蔓延在这个世间，而他们的后人也将陷入仇恨的诅咒中。 忍宗早已变化，世界变成了由力量统治的世界，忍者们为了追寻力量不断争斗，发动战争，诞生了无穷无尽的仇恨。一切都早已脱离最初的轨道。 世界不再和平，忍者之间没有丝毫信任，只有为了力量而无止境地掠夺争斗。这一切的根源，皆是由最初的力量所衍生的黑暗。只要有忍者存在的地方，就会诞生黑暗与仇恨。 唯有一个办法可终结一切，带来和平。那就是再度融合因陀罗与阿修罗二者的力量，阴阳两极相合，召唤出真正的血继—— 轮回眼。 这三个字让斑心中巨震，甚至脸色都有些苍白，他将目光紧紧锁定在上面，随后接着看下去。 轮回眼即是神树之眼，只有将神树被分散的力量再次汇聚，开启轮回眼唤醒神树，然后打开映照月亮之眼——无限月读。如此，便可拯救世界的黑暗，且结束由因陀罗与阿修罗二人所衍生的残留于世间的仇恨，让世间重获真正永恒的和平安定。 看完最后的密文，斑久久未动。他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无法平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站起身，眸中涌动着未知名的情绪，神色幽暗复杂。 他握紧双手，深深吸了口气。最后他沉下目光，再次看了一遍那段密文，心里快速思虑起来。 因陀罗与阿修罗的后人是宇智波和千手，上面说融合二者的力量，意思应该就是融合宇智波与千手的力量。这样，就能开启轮回眼？ 斑有些不敢相信。轮回眼是六道仙人的眼睛，据说可以重塑轮回，逆转天命，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它的威力。 他更没想到的是，宇智波和千手的力量，竟然就是六道仙人力量的分化。也难怪，除了六道仙人，之后从来没有人开启过轮回眼。力量被分割，真正的血继也就无法觉醒。 宇智波和千手，似乎从家族之初就一直在彼此争斗，这种仇恨他原本不知从何而起，现在看来，竟是早有渊源。 总算勉强接受这些内容后，斑将目光放到密文的最后一句话，神情渐渐变得莫测。 无限月读，让世间重获真正永恒的和平安定。 真正的和平…… 斑垂下眸，目光微冷。 月读本是幻术，无限月读，岂不是让世界都被幻术控制？ 可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抹去战争和仇恨，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并且是永无后患的办法。 想到这里，斑闭上眼，低声轻笑起来。 断绝一切后患，这几乎就是他的作风。 他睁开眼，嘴角的笑意很快消失。 若是最开始，他甚至根本不会去考虑如此极端的方式。可他将所有期望与信任都投入村子，以为和平会从这里开始，到头来却发现，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总有一天，它会生根发芽，代替那脆弱不堪的虚假的和平。 这就是忍者世界的规则，只要忍者还存在的世界，就会诞生仇恨，争斗，怀疑，然后在他们失去信念与亲人朋友之后，仇恨再次循环。 平等与信任太过脆弱，就像他在木叶里，人们对于他始终只有恐惧，真正愿意信任他的，又有几个。 既然世人只会恐惧于他，那么，他便换个方式。 他要用绝对的力量，凌驾世界。 火影任职仪式当天，柱间立于颜岩之上，万众瞩目。可他的心思却根本不在这里。 因为斑始终没有出现。 惶惶不安地等到仪式结束，柱间立刻飞奔去了宇智波聚居地寻找斑，却发现斑似乎也在等他。 而那时候斑脸上的表情，柱间从来没有见过，像是一种深远难寻的思索，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他的眼中是柱间看不懂的东西。 斑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柱间带到了宇智波一直禁止外人进入的神社密室。 然后，他对柱间说：“我要离开木叶。” 柱间睁大了眼，不能反应般：“你……你说什么……” “这个地方，已经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了。”斑看着他，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柱间终于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以为对方还是在意没能成为火影这件事，不由急道：“你别走，我一定会说服那些顾问，由你来做火影！” 斑轻笑了一下：“我说过，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那你为什么要走！”柱间一把捉住他的肩膀，紧紧抓着，眼睛都红了，“是不是因为那天……” 斑眉头一挑，随即摇了下头，完全不在意。他转过头，指着密室中心的石碑，缓缓道：“这是宇智波世代相传的石碑，它很特殊，需要用瞳力来解读。” 柱间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些，心中在意的只有他要离开这件事，目光始终牢牢盯在他脸上。 斑接着说：“以我目前的瞳力，解读出来的内容大意是：一位神明为追求安定，将阴阳分为两极，二者相互作用，得森罗万象。也就是说，只要两股相反的力量相辅相成，就能实现真正的梦想。”说着他顿了顿，“但是，也可以站在另一个角度去理解它。” 柱间疑惑，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斑叹了口气：“柱间，我其实什么都清楚，但你忽略了很多东西。” 柱间愣了愣，而后满心焦急无措，手中更加用力地抓紧他的肩：“代表的事就交给我，我一定会解决的！你别走，你不准走！” 斑沉默片刻，随即冷声道：“你之后，不论谁做二代，总有一天，宇智波都会被抹杀，我号召族人，却没人愿意离开。”他看着柱间，眼神变得漠然，“正因为我们坦诚相待，我才看清了一切。说是相互帮助，其实也不过是暗斗罢了。” 说完，他转过身。 柱间猛地从后面抱紧他，眼眶泛红低吼道：“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你不准走！” 斑微微偏头，神色幽深地看着石碑：“这完全取决于如何理解现实，委曲求全那一套还是算了吧。”他勾起嘴角，“把这世间视作一场助兴游戏，反倒稳妥些。” 说着斑将柱间死死紧抱的手用力拉开，转过身将对方双手反压到其身后，然后略微倾身，两人的身体便紧紧贴在一起，嘴唇之间只有毫米之隔。他勾起嘴角，深邃的黑眸可以蛊惑一切：“柱间，你是唯一能当我对手的人，直到走上通往真正梦想的道路为止，我会享受此前的成果。” 柱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彻底沦陷在了那双黑眸之中，下意识地喃喃道：“什么是真正的梦想？我们的梦想和目标不就在这村子里吗？” “你看不见罢了。”斑闭了闭眼又睁开，黑眸瞬间变为血红，诡魅而危险。他嘴角挑着一抹轻然的弧度，神情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引惑着对方，“在这前方还有道路，通往真正的梦想。” 柱间呼吸有些急促，他根本无法忍耐这样与斑接近却不亲近，立刻低头擒住了那双薄唇，吮吸舔吻之后，深深地注视着斑的双眼，认真道：“那你告诉我前方的梦想到底是什么，不论付出何种代价，我都会为你达成，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 “不存在所谓的代价，”斑渐渐敛下目光，“况且你根本实现不了。” 柱间神色痛苦：“你还是在生气对吗，你别走，我不会像那天那样逼迫你了，我不能没有你，不要离开……”随即垂下头，目光有些空洞失神，声音压抑又颤抖：“你这样说走就走，那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我……” 不等他说完，斑忽然偏头吻住他的唇，舌头探入肆意侵占。 柱间很快被吻得失了思考能力，专注地迎合他。 斑微微退开，眼里浮现一丝冷然：“你无法阻止的，所以，就这样吧。” 这与他行为相矛盾的话令柱间一愣，直到看见他转身离去的动作，柱间立刻就要扑过去将他留下，却猛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整个捆绑了起来。 雷电性质的查克拉绳索禁锢了柱间的行动，他完全动弹不了，双手也被锁在身后无法结印，等他又急又慌地挣扎几下，再抬起头去看斑时，却早已不见斑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