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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眩晕。小男孩也起来了。从她身后的床尾下床,走到厕所洗漱;周幼里慢慢缓了过来,站起身,一转头就看到冯致脱了个精光。他正边刷牙边在衣柜前找衣服。周幼里极速一瞥,又把头转了回来,面有难色。似乎想起某些尴尬的场景。其实严格来讲,昨晚的尴尬应当只是生理反应:性别为男,虽然因为过于营养不良限制了发育,但处在青春期不容辩驳,所以有反应是正常的。但问题在于这里——自从见过那样尴尬的场面以后,作为大人的周幼里,就很难再以纯粹的眼光去看待他的裸体了。屁股很圆。难以想象这么瘦弱的小孩屁股会圆得像个梨子,唔,是周幼里喜欢的那种类型,毕竟一个言情作者写异性主角,大多都是往自己理想型上靠的。但在穿越成为男主亲妈,并于清晨看到他的裸体之前,周幼里想都没想到,自己的男主,还是一个十四岁小孩时,都带着一股天生的欲气。不是很明显,或许yin者见yin,周幼里揉了揉太阳xue。那边框里哐啷地开关柜子,她磨磨蹭蹭迈螃蟹步走到厕所,摸起牙刷开始刷牙,抬头,一看镜子,小孩正站在自己背后,依然赤裸着没有穿衣服。她喷出一口水来。小孩走到厕所,身体贴她越来越近,周幼里原地起跳:“你干嘛!”冯致从厕所的窗口拿出衣服,面色不善地倒打一耙:“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周幼里迅速反驳:“我哪有一直看着你。”冯致把衣架仍在脸盆里,“你说呢?”周幼里讪讪。冯致走出厕所,摔门,周幼里开门准备出来,迎头看到小孩一张森然的脸。咬牙切齿地说:“你的衣服在里面,怎么,要出来换给我看吗?”周幼里看到豹纹的内衣和一条碎花连衣裙挂在架上,晃来晃去。……沉默地关上了厕所的门。少年时代的冯致就已经这么阴晴不定了吗?周幼里皱眉想了一会儿,暂时没有头绪,换了好衣服。她在镜子前逗留了一会儿。因为容颜加持,镜子里的女人看不出具体年龄,只看得出来是个偏成熟的年轻女性。就相貌来说,本该和周幼里本人千差万别,但穿越过来以后中和了气质,带有一种温柔的妩媚,让周幼里渐渐看出了点熟悉的感觉。她拉开厕所的门时,冯致正在房门口换鞋。犹豫了一会儿,周幼里走上前,小男孩对此表现得相当不耐烦,直接打开了房门,周幼里问:“你去哪里?”“吃早饭。”他背身只往前走,单手关门周幼里又问:“不一起吗?”他反问:“你有钱?”周幼里哑口无言。她立在原地,发现他正在往楼上走。按住疑惑没问出口,悄悄止住步子。从楼梯的缝隙往上望,楼梯间虚晃着人的影子,冯致走到了上一层,他在正对应的楼上单元停下,按响门铃。周幼里面露不解,听到房间主人打开房门的声音传来,冯致和来人聊了一会儿。声音不太大,周幼里没能听清,竖着耳朵,认出了冯致那句“奶奶好”,倒很是乖巧的样子。半天没听到关门的声音,讲话声间隔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冯致的“谢谢”,铁门吱呀,关门的声音回响于走廊。冯致拎了三个包子和一瓶牛奶下楼。周幼里:“……你每天都是这样吃早饭的?”见到她以后,冯致脸上的笑容消失,没好气地说:“不然呢?你有钱?”……确实没有。周幼里想。倒不失一个办法,周幼里又想,她上学那会儿也常常去邻居家讨吃的。放假回家的间隙,邻居奶奶常常给她留饭,也许她的潜意识影响了搭建的世界观。眼前的小男孩从塑料袋里拿出包子,掰开其中一个,伸手,手心里有一个半。周幼里愣。“你不饿?”冯致作势要把包子拿回去。周幼里立刻抓住了他手里的包子。她问他:“你每天都去楼上吗?”他不耐烦地解释,“几家轮流去。”周幼里评价道:“哦,她对你真好啊。”冯致沉默了一会,说,“她看到我的伤了。”他盯着她的眼睛,缓慢地说:“我说是被你打的,你被我爸抛弃了,于是虐待我转移心中的痛苦。”周幼里目瞪口呆,“你在瞎说些什么。”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但这个动作似乎触及他的伤口,冯致的身体拧了起来,皱眉。她松手,“对不起——你没事吧?”俯下身贴近他的脸颊。也把手搭在他的身上,一个拥抱的姿势,揽在怀里。那三个包子呢,分别是不一样的馅,两个rou馅,一个糖心,冯致吃的是rou包子。只有周幼里手里这个是糖心的。咬了一半,举在空中,白糖从里面流出来,甜丝丝的味道蹿着。小男孩看了眼她的嘴唇,“编个故事博同情,奶奶说明天早上给我做烧卖。”撇开脸,他说:“不懂别乱发脾气。”“放手。”/爱神/:一天的下午。物价,公交车上刷的漆,招商广告的排版,周幼里想,每个穿越者都应该跑上街一趟,只听听人们在等车时谈论的话题,就很容易找出对应时代的影子。冯致的十四岁,重合周幼里十四岁的那个年代,她总下意识在写些熟悉的东西。例如,老家的房子,农场的自建房被她移到了这片城中村,邻里关系也搬了一些。等在公交车站前面,行人拿的都还不是智能手机,大多都没在看电子设备,几个熟人在互相攀谈。冯致拿了罐八宝粥过来,“钱还是我来保管,只有十块了,保不准你又乱花……这是你的午饭。”外加两个干面包。都没能有拥有独立包装的干面包,在塑料袋里挤成一团,互相蹭了层皮下来,三两下就不成形。她接过,冯致松手,又变回原来那个不太爱理的人模样。周幼里发呆。听旁边的人讲邻居家八卦。住他们家附近那个小区有男人抓jian,jian夫从三楼跳下去,把裤子挂在了树上,人没找到。“那去看谁跛了腿不就知道了?”这令周幼里慢慢感觉到熟悉。某个曾在盛夏乘凉时听来的小道消息,自然构建成她笔下世界的一角,熟悉感凝聚起来。她甚至想起自己儿时也有过长期在公交车站等车的经历,和这里几乎一模一样。然后冯致突然跟她说话。“昨天说的,你记得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