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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才反应过来电话接通了。周幼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喊:“喂?你在吗?听到的吗?”“我杀人了,怎么办,我杀人了。”那边是巨大的杂音,一下把周幼里耳膜刺痛,她皱眉,把手机拿远一点。电话却挂断了。她提起的一颗心重重落在地上,却在下一秒变得松快起来,仿佛突然可以呼吸。收到消息。那边说,“我来解决。”周幼里回到家,脸上的血是在喷泉的水池里洗过的。但她身上仍有血迹,有部分自己的,还有一部分来自马莱,溅得星星点点。她担心被冯致发现,开门的时候贴在门边听他响动,推开门,小男孩身影忙碌,正在厨房做饭。周幼里侧身走linuo,在男孩转过头的时候步入浴室,他只看到她的背影。她脱下衣服,打开喷头,直接对着脸冲。脸上的血块已经结痂,她抠下,手心一滩血红被水稀释,变成了粉色,很浅很浅的。那血洗了好一会儿才能洗掉,水温调到最冷,周幼里在夜里浑身冰冷,深吸一口气,关掉了沐浴。她发现自己忘记带睡衣。外面没什么声音,冯致已经关了火,毛玻璃上的影子变化,小男孩端着盘子走到矮柜前,坐在地铺上面吃东西。他面对着浴室。周幼里把门转开,“帮我拿一下睡衣。”冯致继续吃。周幼里把头探了出来,“帮我拿一下睡衣!”小男孩看她的脸,目光从上往下,扫到露出的脖子,咂巴嘴巴。周幼里一僵。他磨磨蹭蹭起身,从柜子里拿东西,几件内衣跟着一起掉到床上。他举起一条丁字裤问周幼里:“这件吗?”周幼里莫名脸热:“你都拿给我。”他用一张丰腴后更加漂亮的脸无辜地看她,一点点走近,把衣服拎了起来。每走一步,周幼里越往门后躲得更远,她感到一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未知不安。后来换上睡衣,走出浴室,她才发现那些不安很大可能来自于他的视线,那是一种对小男孩来说倾略性过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胸前,她跟着那视线低头一看,发现rutou沾水贴着睡裙,半透明地挺立。冯致又把视线收回去了。欲望只变成了食欲一种,他在吃盘子里的鸡翅,色泽焦黄,甜丝丝,周幼里吞了吞口水。冯致扫她一眼,“锅里还有。”周幼里愣了愣,走到厨房,看到锅里两个冒着热气的鸡翅,超大瓶的可乐倒了一半,分装给两个小杯,他的那份已经喝完了。长身体的小男孩吃完宵夜,看周幼里吃。周幼里被他盯得有些惴惴,他不动声色,说:“发生什么事了吗?”周幼里被电了一下,抬头看他,冯致面色如常。“我闻到血味了。”“有……人收保护费”,周幼里顿了顿,含糊地吃东西,她在尽可能将句子拉长,去想怎么解释。“店里有人打架,见了血……”那是混入臭水沟里的血。腥气掩盖,一开始闻不出来。后来马仔抽完第三根烟,站起来,才觉得时间过去太久了。一个说,“这也太长时间了。”另一个挑眉,“你马总,那跟你可不一样。”然后才有人说,“好像太安静了些。”他们一前两后地走,起初只是试探,走到巷子口依然没听到响动,脸上泛起疑惑的表情,突然闻到了腥臭里的血味。马莱躺在地上,脑袋被砸烂了,三个人立刻慌了神。试鼻息的那个骤然起立,“我要搞死那个女的!”那时候刚好午夜转钟,钟楼发出响声。话音一落,说得像个被证人听到的誓言。同时也有车的声音响起,轮胎停住,在地上划出摩擦的刺响。三个黑衣人走入巷子。马仔们也算是经历过斗殴的马仔,在黑衣人下车的瞬间他们就开始警觉,后来发现来人果然是冲着他们。拔腿就跑。但他们没有一人能跑过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加长的林肯放下一个机器,架出一位坐着轮椅的少年,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只在车灯照耀下显出容颜,俊美得雌雄莫辨。后来他滑动轮椅往前,隐没于黑暗,那张过于苍白的脸依然难以遮掩其荣光,无法忘怀。脸和唇均无血色,他握着一个帕子,一边往前,一边咳嗽,慢慢行至黑衣人面前。三个马仔已经不再挣扎,身体瘫软,似乎昏死过去,但仍然还有呼吸。没有呼吸的是巷子中央里的马莱。轮椅卷着血泊滚滚,白衣被溅染污浊,他不甚在意地继续往前,行至死者的身前。他俯下身体。把手碰到尸体的额头,少年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的巷子里,马莱冰冷的身体回温,慢慢有了呼吸,被口中的血块呛到,剧烈咳嗽。轮椅迅速往后退,坐在上面的少年用帕子捂住唇,脸色又苍白了两分。他轻轻咳嗽,呕出一大口血。车上下来的男人里,有一位执事服的中年男人冲到他身边。“少爷——”少年倒在他的怀里。/爱神/:碎冰冰。重症监护室在医院设有独立的病房,和其他地方隔开,离得很远。内部通道直连手术室,等病人平稳过渡手术后的24小时,才从icu出来,转到相应的科室。门开了。护士推着病床出来,几个黑衣大汉跟在旁边,床上卧着一个苍白的少年。他的睡颜轻松而平静,过长的头发遮住脸颊,很有些忧郁的美感。几个人上了电梯,往心内科的十八楼去。门又开了。马莱正躺在床上。他的眼睛牢牢盯着天花板,病床推着走动,视野也就变化,一会儿到了电梯,十五楼的按键按下,电梯间楼层指示牌写,泌尿外科。他住入,下午就有人来看他。是那三个马仔。“那个女人好像有些背景,我们被三个男人打昏,你也倒在地上,一下就慌了神。”闻言,马莱的眼睛转动。“幸好马哥人没事……”猛然一口口水吐在讲话的人脸上。马莱一脸阴沉坐起身,大力掀开被子,直指自己腿心,“你管这叫没事?”只见他的病号服下没穿裤子,两腿之间绑有厚厚绷带,绷带缝隙里伸出一根管子,连接尿袋掉到床边,黄色的液体稀稀拉拉地晃。他拔下插在手上的输液管,从床上起身。尿袋也被他扯掉,一会儿就有液体外溢在地上积为一滩,腿心的绷带见了红。没有一个人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