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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怀疑刚才她初见自己时,还不知自己名字,就先和自己打招呼,是不是在怀疑什么。出了房间,走过游廊,来到院子里,卫廷司一身玄衣站在喷水池旁,并未穿柱州本地的服饰,而是披了件亮黑披风,头发未绾,垂在身后,腰间别着一把剑,仿佛行走江湖的大侠般。在他身上,赵淑似乎看到了独孤求败的感觉。林东学则是换了衣服,头上包了头巾,柱州的男子服装穿在他身上,赵淑竟觉得他年轻了四五岁,差别有些大,她不禁哑然。见到赵淑,李东学眼里闪过惊艳,心想着,没想到君郡主换上其他族类的衣服是如此的好看,周含烟冷哼一声,他立刻低头,小媳妇似得,一副妻管严模样,周含烟气顺了,挽着赵淑的手,道:“阿君jiejie漂亮吧。”卫廷司转身,隔着喷水池,不,就算隔着千山万水,他也能一眼瞧见那个女子,不管她穿什么衣服,明眸皓齿,浅笑嫣然,仿佛是春日里那一束阳光,打在他心间,久久不能散去。他踩着喷水池上的水,飞身来到赵淑身边,直视赵淑的眼睛,深情对望,然后温柔的将她长得垂到脚后跟的宽大纱巾扯过来,遮住她的脸颊,“虽然很多人喜欢你,是证明我眼光好,但我眼光好不好,并不需要别人来帮我证明。”赵淑轻笑起来,顺从的用轻纱遮住脸颊。旁边周含烟已经觉得浪漫到不行了,看着赵淑和卫廷司,就感觉是神仙眷侣一样,羡慕到差点忘记呼吸。“走吧,快点把事情处理,我们好好逛逛。”她心心念念的是要和柱州的商人做买卖,不过刚才那句话,她也是觉得很甜蜜的。冷冰冰的人,不说情话则已,一说保准吓死人。卫廷司点头,牵着她的手,赵淑想挣脱,小声道:“这里有人!”“不怕,他们都这样。”卫廷司不开放,牵着她大步朝门外走去。周含烟奔到林东学身边,两人手牵手跟在赵淑与卫廷司身后,周含烟小声询问:“林哥哥,他是谁啊,功夫好厉害,我们草原的勇士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刚才他飞到阿君jiejie面前的时候,真的像从天上飞下来的天神,我的心情好激动。”林东学脸上的笑容冷了,“怎么,看上人家了?你去找啊!”“没有,在我心中,还是林哥哥最好,林哥哥,听说洛阳美女甲天下,真的假的?阿君jiejie说,她在中原算丑的,是吗?”这回换做林东学讶然了,没想到赵淑还有这一面,竟然骗周含烟,不过嘛,他心中一计,“恩,确实,连倒潲水的婆婆都是难得的美人,这一点,是其他地方的女子都比不了的。”“那那……那,那我和她们比,是不是很丑?”周含烟小心翼翼的问,但林东学了解她,知道自己若说错了话,她一定会发飙,绝对与问话时的小心翼翼截然相反。他站定,直视周含烟,“在我心里,你最好看,洛阳美女甲天下,却甲不了我。”周含烟听了,娇羞得蹦了蹦,开心的拉着林东学的手旋转起来。赵淑在前面听着,也不禁含笑,少女怀春就是这样,会因为一句话而甜蜜好多天,会因为一个人而忘记自己,不顾一切的感情,那是青春,不像她,千帆过尽,历经沧桑,再也不会对一个人初见时就怦然心动了。感觉到赵淑情绪的起伏,卫廷司的手紧了紧,然后听他说:“你最美,不管是在我心里,还是眼里。”“若将来我人老珠黄了呢?那时候脸上会有很多皱纹,头发也白了,脸再也找不到立体的感觉,甚至都没什么水分了呢。”“那时我也老了,头发也会白,皱纹也会多,鹤发鸡皮,老态龙钟,你会不会嫌弃我?”说话间,已经出了门,见赵淑不回答,他又问,“会不会?”“会。”赵淑大笑起来,能与一人慢慢变老,本来就是很烂漫的事,“到时候我可能会叫你老头子。”她突然觉得若将来老了他还叫自己淑淑,是不是太rou麻了,毕竟一把年纪了。“好,只是你的老头子。”瞧瞧,人学坏,真是太容易了,这么一会就已经开始油腔滑调……身后,周含烟也问着同样的问题,惹得竖起耳朵听的赵淑想捧腹大笑。一行人,很愉快轻松的来到府衙,此时府衙门前停了许多马车,见到周含烟纷纷打招呼,也有大部分人热情的过来和林东学套近乎,并不时用眼神瞟向卫廷司,毕竟气场太足,一到来,便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在府衙侧门迎接宾客的季东学师爷见到林东学立刻上前来行礼,当看清卫廷司的时候,吓了一跳,这位胆子也太大了,都不乔装易容就敢进柴木库里。“周姑娘,林公子,几位里边请。”师爷是明白人,一路避开人多的地方将人请到书房,上了茶,亲自去请季东学。大约过了两刻钟季东学才过来,见到卫廷司和赵淑,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林东学带着周含烟出去等着。人都走了之后,季东学才见礼,“下官参见卫元帅,君郡主。”“季大人别来无恙。”赵淑含笑道。“托二位的福。”他酸溜溜的,还记恨被贬到柱州的事。不过,卫廷司却不打算和他多说,直奔主题,“季大人,我要的马,准备好了吗?”“元帅放心,马已备好,不过需要元帅靠本事去领。”季东学面对卫廷司有些虚,整个人气势矮了好几截。“季东学,你什么意思?”赵淑立刻便质问,“别忘了,你是朝廷命官,把你贬到柱州,是在救你。”季东学心中呸了声,救我,说得好听,真是虚伪!但,他也是明事理的人,明白当下国难当头,不应该去计较那一厘一毫的得失,新党也好,旧党也罢,左右与他没什么关系额,便道:“下官也没办法,早几年蜀王和景王就秘密分割了柱州的马场,我插不了手,只能给朝廷打听些情报,距离柴木库里不远的一片绿洲,有个马场,三万匹马不在话下,是蜀王的养马地,守卫相对薄弱。”他从书房暗格里取出一份单子,“这些我都查过了,上面的名单都是景王和蜀王在柱州管事的心腹,下官能力不够,全看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