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正面对决
我看着瞿霖和艾蜜莉就走了进来，艾蜜莉向服务生说了几句话，似乎是表示自己有订位的。然后服务生的视线往我们这边看过来，我内心一直祈祷不要被他们看到，没想到我就看见他们就随着服务生指示的方向，朝我这边移动。 天果真要灭我，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我开始有点手忙脚乱，然后用双手遮住自己的右侧脸颊。 「你还好吗？」汪劲承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对他挤眉弄眼，试图告诉他不要在这时候跟我说话，甚至还比出「嘘！」的手势。 「嗨！汪总监，好巧喔！你也来这边吃饭呀？」 我认得这个声音，我心里面浮出「他?妈?的！」三个大字。 「对呀，跟我同事来吃饭，真的好巧。」 「谢谢汪总监给我这个机会，我下週会好好表现的，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瞿寧。」 「别这么说，这是我同事瑄宁，直接叫white就好，记者会的统筹都是她负责的，以后应该会是她担任主要窗口。」 事到如今，我心里面不断的咒骂汪劲承这个猪队友，现在怎么遮也没用了，我选择面对现实，用力的放下双手，面无表情吃着刚送上来的燉饭，感觉就像是跟不认识的客人併桌一样。我可以感觉旁边那对男女顿时僵在那边，尤其是那位瞿先生。 「white姐，以后请多多指教喔！」艾蜜莉立即掛上一抹制式的微笑，应该只有我看得出来那个假笑。 「不用那么生疏，快去你们位子上吃饭吧。」我试图想打发他们赶快结束这尷尬的局面，我继续低头喝水，然后耳边传来艾蜜莉和汪劲承做作的问候，之后以眼角的馀光看见他们走向汪劲承后面的位子。 但我的脑筋一片空白，只有想哭的衝动。 我继续保持着沉默，眼神刻意的只看着桌面，心里面只想赶快吃完离开这窒息的空间。 而我感觉得到，瞿霖的眼神一直看着我。 ※※※ 我躺在床上，胸口感觉有一种被刺穿的痛楚，看着天花板放空思绪，然后说服自己要改变八年来的习惯。 早上习惯叫瞿霖起床，週五晚上买鸡软骨给他吃，提醒他交稿时间，提醒他要把拖鞋收好，帮他煮红茶…想来想去，都是老妈子要做的事情。 所以恢復单身有什么不好的？他就是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男孩儿呀！我继续说服自己未来会更好的，这时候听到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萤幕上浮现的是汪劲承的讯息，我看了一眼就丢到床上继续发呆。 「我都下班了，他到底要干嘛阿…」我继续盯着天花板，不断的放空。 过没几分鐘，手机又传来一阵震动，是瞿霖的来电。 我整个人跳起来，把手机握在手上，但马上抑制自己想接起来的慾望，我不能让瞿寧感觉到我非常期待他的来电，我非常期待他的道歉，我非常期待他要求復合。 所以我让手机故意响了一下才接起。 「嗨，小宁…现在方便说话吗？」瞿霖的口气相当温和，跟往常的他一样。 「嗯。」我嘴角刻意的往下压，试图想掩饰我的兴奋。 「我现在在你家的门口，你…我想当面跟你谈谈。」 我移动我自己的脚步到门口，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才将大门打开。瞿霖看见我才将电话掛上，他双唇紧闭，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我可以进去吗？」瞿霖他口气有点害怕，客气的询问我的意见。 「好呀，你先进来休息一下，想喝什么？」 瞿霖熟悉的拿出他的拖鞋，一切就像以前一样那么自然，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我就走到厨房倒了一杯红茶。我喜欢现在这个开放式的厨房，这是当初瞿霖帮我规划的，我一直知道他将会是一个很优秀的室内设计师。 我站在厨房里面，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垂头丧气，似乎在思索着等等要跟我谈论的话题。 我再度走到客厅，将红茶放在他的面前，并选定一个离他比较远的位子，我拿起习惯抱的抱枕，然后等待瞿霖开口。 「今晚…嗯…他看起来很好，是个值得依赖的对象。」我看着瞿霖拿起红茶大口喝下，喉头还出现咕嚕的声音。 「你大半夜的跑来这边…只为了跟我说这个？」 我有一股怒气从肚子开始缓缓酝酿，瞿霖的拐弯抹角让我有点不耐烦，我隐约觉得他是想掩饰他的罪恶感，和前女友一起吃饭的罪恶感。 「你大可不用觉得你背叛了我，早在前一个月你就已经半出轨，现在都已经分手了，这对我来说更不算什么。瞿先生，如果你今天来这边，是要说一些废话的话，那大可不必。我白瑄宁没有你的日子，依旧会过得很好，至少我不用每天像老妈子一样照顾你、叮嚀你。」 这些话和口角，是我们曾经不曾有过的。我将过去八年的隐忍，化为几句话做为这个关係的句点，瞿霖和艾蜜莉恢復联络就是个事实，这也够成为我们分手的原因了。 瞿霖提高他的音量，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他，他皱着眉头，表情很绝望，绝望到好像都是我的问题，似乎被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 「你…最近情绪很不稳定，我只是担心你，你知道吗？这几年来，我都要忍受你的冷淡，你什么都认为是我的错，什么也都不愿意沟通，搞的我压力很大…和艾蜜莉恢復联系没跟你说，也是因为我怕你乱想，我…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阿。你冷静一点可以吗？」 「反正我们都分手了呀！我有新对象也是我的事情，你可以很逍遥自在的跟艾蜜莉恢復联络，我跟你说，我不在意，我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你寧可和她聊得那么开心，还可以跟她开心吃着晚餐，没有我的生活，你还是可以很开心阿…」我绝望的苦笑，然后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滴了出来。 我告诉自己，要不顾一切的反攻。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给人的压力到底有多大…我只是希望，未来那个他可以好好照顾你，让你更开心。就当作是我的问题吧，我没力气了，我很怀念过去的小宁，那个口口声声都说没关係的小宁…」瞿霖他双手紧握，将手肘靠在膝盖上，他无力的将脸颊埋在双手里。 我继续抱着抱枕，就这样不小心哭出声音，我开始想念起每次吵架完，瞿霖给的拥抱和安抚，但这一次他没有，他没有主动拉住我的手，而是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我…想差不多了，我希望你未来过的幸福，他会好好照顾你的，我相信。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答应我，两年内我们一定要收到彼此的喜帖，这样…我们才能对彼此放下。」 我别过头，不愿意让瞿霖看到我的眼泪。然后听到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开始放声大哭，似乎想把所有的力气发洩在今晚，我心里面有一部分希望瞿霖可以回头按门铃，这样我就会毫不介意的上前拥抱他。 我意识到我哭到喉咙开始沙哑，却没听见电铃的声音。 我捲曲自己的身体，窝在沙发的右侧，双手紧紧抱着抱枕，并将脸埋在抱枕的最深处，我意识到自己哭到有点全身发软。 结束了，嗯，真的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