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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即将有异动,只要暗中抓住线索,就能当场抓住,让这项图谋彻底破灭,是真的吗?”“这是我们东厂刚刚侦缉到的线索,本来应该第一时间汇报圣上的……”景语嗓音儒雅动听,却是不动声色的蛊惑着眼前权欲熏心之人,“皇太孙私下调动太子六率的兵力,时间就定在您出城祭拜徐皇后的那一日,就是下个月初四。”“什么!”朱高煦悚然一惊:那一日正是朱棣原配徐皇后的忌日,她与朱棣乃是结发夫妻恩爱非凡,两人曾经相约,死后葬于故地北平,朱棣在那边修建了长陵,但工期长久,因此灵柩是停在城外的殡宫之中。太子和朱高煦两人,一是为了彰显自己注重孝道,也是为了讨父皇欢心,每年的这一日都要去殡宫祭拜并斋戒三日。但如今太子被禁足宫中,去那里的便只剩下汉王一人了。“他、他竟然敢……”朱高煦咬牙不敢相信——在他眼中,侄子朱瞻基虽然很得父皇喜爱看重,但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乳臭未干还很稚嫩,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胆略和手腕!第二百六十四章夙愿景语的嗓音继续在他耳边回响,激荡起狰狞可怕的涟漪,“一旦将您除掉,他们就会把事情推倒潜入京城的元蒙间谍身上——锦衣卫那边很多人是心向太子的,别说捏造个把个假间谍,就是抓到几个真细作也不足为奇。”“到时候,圣上只能化悲愤为力量,奋勇出征攻打北元那边了,他毕竟年事已高,再这么折腾着,这个皇位没几年就要属于太子、太孙父子了。而您,就只是那黑漆漆的一个牌位,一座孤坟……”只听砰的一声,朱高煦狠狠的捶在了茶案上,他的力道巨大,顷刻之间木板子断裂,碎屑纷飞!“黄口小儿,竟然也胆敢谋害我!!!我非要将他碎尸万段不可!”朱高煦眼中凶光熠熠,站起身来就要冲出去,却被身后薛语喊住了,“你现在跑到圣上那里,没有任何证据,他会为你做主吗?”他话锋一转更加犀利,“还是你干脆跑去杀了朱瞻基?他可是圣上最喜欢的孙子,你杀了他又没有切实证据,就算没赔命也要被罢黜圈禁,而你的兄长太子殿下,可不止这一个儿子,他喜欢的几个选侍美人,都为他生下了三个幼子了……谁是最后赢家,你冷静下来就明白了。”朱高煦满眼的凶光,在这一刻凝滞停顿。他也明白了薛语的意思,半晌,才颓然坐倒在长椅上。“难道就这样任由这小崽子杀到我头上?”“殿下不用担忧,如今您已经提前知晓了这桩阴谋,就可以徐徐图之来破解——况且。我和东厂的督主大人,可都是站在您这一边的。”景语的嗓音亲切而恭谨,朱高煦看着他,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深深躬身行礼,道:“多亏了先生,今后还请继续助我——待孤王顺利登上宝座。必定要为先生封王拜爵,赐下永袭不减的丹书铁券……”他是混久了行伍的人。说的都是武将至高的荣誉,突然想到眼前这人是文士出身,于是连忙又道:“先生若是愿意,孤王愿意以内阁首席大学士的位置。扫榻以待。”景语目光清明,微笑仍是那般如沐春风,让人喜欢信赖,丝毫不见任何喜色,“殿下言重了,小臣只是出于公义和良心才愿意替您揭露这桩阴谋的,殿下英姿勃发有昔日秦王之仪,他日等您登临帝阙,小臣只愿归于翰林修书。做个闲云野鹤罢了。”朱高煦暗道这帮文人就是矫情,事先都得声明自己不慕权势富贵,于是呵呵一笑。“先生大财,宛如孤王之孔明和子房,将来还要多多仰赖先生呢——您看,如今这局势,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景语微微一笑,那成竹在胸的气势感染了朱高煦。越发觉得他高深莫测,“这有何难。只要您不动声色,暗中也调动府兵,如此这般到了七月初四那日……”他低声面授机宜,朱高煦越听脸上笑意越深,听完也觉得计划妥帖尽善尽美,于是又是深深一揖,“我这就照先生说的去做。”“殿下别急,在我们的计划发动之前,先要除掉一个心腹大患。”景语低沉的嗓音让朱高煦感觉微微颤动——那是吞噬天地般的诡异杀意,他狐疑道:“是谁?”“就是被关在大理寺狱中的纪纲。”景语低声喃喃,脸上的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这个人虽然已经身陷囹圄,但只要他活着一天,锦衣卫就可能站在太子和太孙那边,为他们平添助力——此人不除,只怕是芒刺在背。”“纪纲确实是个狠辣可怕的人物,但他现在已经成了只没牙的老虎,何况他也不是铁杆的太子党……”朱高煦的嗓音在看到景语冰雪般沉寂平静的眼眸时候,突然消音了,“殿下,只有他死了,才是真正的铁证,证实太孙不仅要在城外截杀您,还要带兵入宫弑君犯上,所以才要杀了知情的纪纲灭口。”朱高煦一听,顿时精神振奋——光是侄子杀叔叔虽然是大罪,但老头子若是一心软,放过朱瞻基那又是一个麻烦,将来甚至可能翻案,但若是把罪名拔高成弑君谋朝,这对父子就永无翻身之日了!“好,好,一切都依先生的,那下一步,我就依计行事了,先生这边,还需要什么吗?”景语轻声一笑,眼波流转间,说不出的魅惑和自信,“我什么也不需要,只要等下个月初一的会试了。”“哦,孤王险些忘记了,先生到京城来,就是等着参加科举的!”其实以朱高煦看来,景语在东厂掌握绝大权柄,又有朱棣青眼看重,根本也不需要什么参加什么科举,但他也知道这群文人最重视这个,视科举为正途,其他都是等而下之的旁门左道,他心中暗笑连薛语也不能免俗,口中却道:“孤王先预祝先生会试夺魁,殿试也连登甲第!”宾主就次分别,景语等他离开后,独自一人站在幽暗的雕花木窗前,眺望着万花楼的前院楼阁。大事在即,他却仍然愿意去考那什么科举,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显示他镇定如常,更不是为了什么博个正牌出身。只是为了,父亲的那个愿望而已。他曾经说道:“爹是榜眼,不知道儿子你能否青出于蓝,考个状元回来!”当时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只是父子之间的戏谑,如今却是他过往记忆中难以割舍的夙愿。父亲,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替你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