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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处只能是布阵打仗攻城略地……建文君有何密诏,抑或朝廷里出了什么事?” 张宁沉默着,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最好。忽见姚和尚的脸上的疑惑表情,张宁仿佛感受到了一丝命不由己的无奈,他太熟悉这种无奈了:自己心里有想法,但信息不足不知道有权力的人的真实意图,只能挖空心思去猜测、想要跟紧大流或早做打算……就像炒房者在猜测政策走向,炒股者在猜测经济趋势。 芸芸众生无法改变大流,只想在汹涌时间中搜寻到蛛丝马迹,好借此谋取一些微不足道的利益,或忧心忡忡地防范被洪水吞噬。 最后一抹夕阳的光泽从门窗渗进来,此情此景姚和尚又仿佛变身为了一个雕像般的哲人,正思考着某种玄虚的事物。 张宁缓缓说道:“前阵子确实出了点意外,上头要怎么应对我也不太清楚,舅舅何不直接书信询问我娘?” 百六十三章晒黑了 准备了一番之后,张宁等人离开了凤霞山。接下来应该办的事是向姚姬交差,但他是先回了常德府。回去的路依稀熟悉,加上姚和尚派了向导,轻车熟路走四五天时间就到常德了。 从西部山区出来,进了常德城池,一时间感觉十分喧嚣繁华。此地属洞庭鱼米之乡,往东就是荆州、长沙等重镇,当然不是贫瘠的山区可比拟的。而张宁的采访使驻地正是沅水之畔当道的地方,茶园子里少不得一番秀丽富贵风景;回到园后的别院安顿之后,更如同到了温柔乡中。 环境的变化让张宁有种熟悉而陌生的错觉,大约是凤霞山之行又给他带来了不同的感受。或许人生就是一个经历一个过程,每走一段路每做一件事都在让人感悟着改变着,不一定能让人成熟,至少能让人改变。 两厢对比,张宁更适应沅水茶园的环境,大概是前世就在热闹和物质充裕的城市生活惯了;但是这喧嚣红尘中,突然觉得更加浮躁,再也感受不到在凤霞山的平静、执着与简单。 一回来就见到了张小妹,他立刻笼罩在柔和美好的心情之中,小妹那张清纯美好的脸明亮的眼睛很能感染人;但他暂时抛弃了那些梦幻的错觉,只是简单嘘寒问暖了几句,便立刻叫方泠等人见面。数月未见这种冷落并没有让小妹表现出丝毫不满,她有经验每当这种时候哥哥会有要紧事要忙,而她又是比较懂事的姑娘。不必有太多语言,偶尔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就能感觉到那种在意,很有默契也很轻松简单、虽然这种默契难以用语言交流,这大概也是张宁除了关心之外那么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不一会儿,客厅里就进来了三个女人,方泠、桃花仙子、赵二娘。方泠依然像以前一样打扮得很精致,她身上看不到一丝吸引眼球的艳俗,却能从每个细节体现出雅致与恰到好处。她一进来就含笑着说:“张大人出门数月,别来无恙?你看起来好像晒黑了。”说罢打量了一番张宁身上的粗布长衣以及灰色的里衬,确实这回更少了几分书生的气质。其实任谁走那种崎岖的长路,在而今这般交通状况下也不能太讲究,环境使然。 张宁笑了笑,又转头看桃花仙子和赵二娘,只见桃花仙子脸上的那块疤痕被她装饰成了一朵红色的花瓣,虽微显突兀却也平增几分妖艳。 他和二人也寒暄了两句,便用比较快的语速问道:“我走了之后茶园子有没有什么事,京师有公文来?” 赵二娘道:“我们按照张大人的意思定期向京师奏报,但上月接到了礼部胡滢的信件,他询问为何不见吴庸的片纸。我和顾姑娘商量后,叫人用大人的印信回书,说大人和吴庸去永顺司暗查,一时没能联系上,等回来便提醒你们尽快亲自奏报。” “胡滢已经起疑心了,这事儿再也不能拖。”张宁沉吟片刻,“这样下去胡滢肯定要派人下来查个究竟。” 一瞬间他的忧心让她们都感觉出来了,桃花仙子轻轻问道:“那该如何应对是好?” 张宁很快恢复了镇定,露出一个笑容道:“我想好了办法,你们不必担心。”说罢忍不住特意对赵二娘说:“二娘这回留在常德办的事很好,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对待你。” 女人心细,赵二娘品出味儿来,脱口说:“张大人还信不过我?” 张宁听罢微微有些尴尬,他倒不是对赵二娘有疑心,只是下意识地有种或多或少提防的意识,毕竟赵二娘不同于方泠和桃花仙子。方泠二人本来就是建文那边的人,她们的立场就决定了断不会和官府有什么关系;赵二娘以前是胡滢下面那套机构的旧人,在细作中也有人脉,她当然存在泄漏机密的可能,万一吴庸之死过早泄漏,麻烦就大了。而且赵二娘经常出入常德府采访司决策层,吴庸死了几个月她多少也应该察觉到了是怎么回事,瞒她也瞒不住。 “不是信不过,是怕你们说漏嘴。”张宁强辩道。 ……这边的事过问了,张宁径直回房,果然见小妹在自己的房间出入。她见到张宁脸上一喜:“哥哥忙完了么?我叫人烧了热水,你一会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 “这么热的天,拿冷水冲冲就行了。”张宁随口道。 小妹柔柔地说:“热水去汗,是不是在外面不方便你老用生水洗澡?怪不得比以前黑多了。” 张宁笑道:“连你也这么说。那行,既然热水都烧了,我先沐浴更衣……对了,上回我拿给你妥善保管的东西还在吧?一会帮我找回来。” “还在,哥哥交代的东西,我哪能不好好保管呢?”小妹道。 于是小妹便和两个丫鬟一起将浴桶抬进暖阁里,又找来了干净的换洗衣服。张宁泡进热水里,看着旁边折叠得棱角分明如同崭新的衣服,心下泛出一丝幸福感来。他有种心理,什么东西都要整齐有秩序才舒服,可是古代的生活完全不如现代快餐般的方便,所有的用度之物都要人工经手,如果没有人专门照料估计每天花在家务上的时间就太多了。 张宁换好薄薄的白色丝绵里衬,外面套了一件透气亚麻长袍,从里间走出来,让丫鬟们去收拾换洗下来的衣服。他径直走到书案前,去翻看案上放的一个厚厚的密封信封。偶然之间见书架和桌子全都一尘不染的,便转头轻轻说道:“我不在这房里还能如此干净,真是为难小妹了。” 小妹听罢露出一个笑容,如同明亮月亮湾一般漂亮:“哥哥怎么知道是我收拾的?” “雇来的那些人,不可能天天来打扫一间没人住的屋子。”张宁一面说一面见信封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一定不能弄丢”,见那稚嫩显得有些拙劣的笔迹,他便说:“小妹写的……字确实挺难看,好像写的时候太紧张,一笔一划倒是工整,却影响了整体书法。” 小妹翘起可爱的嘴唇,道:“我知道自己写的字不好。” 张宁扯开信封,强作淡定地又夸了一句:“小妹的字不怎样,可是今天身上的气味很好闻。” “是吗?我昨晚太困,就用清水泡了泡就睡了,没有气味啊。”小妹一边说一边抬起胳膊把手臂放到鼻子前嗅。 张宁头也不回地随口说:“要别人才闻得出来,人和猪啊狗啊有相通之处,能靠对方的气味吸引。” 说罢没听到回音,他心里其实想着别的事,好久才意识到小妹没回答。兄妹俩相处起来聊天还真是有一搭没一搭。良久才听到小妹问:“哥哥还有样东西在我这里,那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