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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3

    ,身上也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这时却听桓崇又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人之一世,渺小如水中蜉蝣,江水冲过,便再也不见踪影...死便死了,还在意身后那些虚名作甚?今日既然你问,我便明说与你。我,永不会去做那籍籍无名之辈;任何别的人,却也别想如对待我父祖那样,妄图用只手来cao纵我的人生。”

“从踏上这一条路上开始,我就已经想好了...若这一生,注定不能流芳百世,那么,就让我遗臭万年罢!”

说着,他慢慢地俯下身去,对上了无忧望来的双眼,“县主...怎么?你害怕了?”

......

湖水拍岸,哗哗作响。

有鸟雀惊枝,风中传来的鸣叫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死寂。

“这...就是那日里,你要和陶公谈得后半段?”

事情挑明了,无忧的心跳竟然奇异般地沉稳了下来。

眼睫落下再抬起,视线相对时,她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陶公不惜用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拉拢王家,也要来给他的得意弟子设防了...原来,你对司马氏的仇恨竟然已经强烈到了这个地步。”

“可惜...陶师终未能阻止得了我。”桓崇将自己的身位压得更低了些,两人鼻尖相对时,他轻轻地、却也是笃定地补上了一句,“当然...你也一样。”

......

那人的语气冷冰冰地,可他呼来的鼻息却是炙热的。

无忧把身子稍稍向后撤了撤,避开了他的呼吸,“...我有自知之明。”

“哦?”

只要她向后退一点点,桓崇便紧紧地向前跟上一点点。这一声,便又是他贴着自己的颊面说得。

无忧强忍住不适,道,“一切不正如郎君所言,来者不可期么?从现在来看未来,不仍旧是虚无缥缈、雾里看花?”

和方才相比,她的态度又太过镇定了。桓崇一怔,反问道,“你...不担心我会对皇帝不利?”

无忧摇摇头,长长的眼睫垂下,遮住了眼底的黯然,“郎君为了对付司马家,埋首蛰伏了这些年,可谓志存高远...自问,若是我与郎君异地相处,也只能道一声佩服。若有朝一日,郎君真的要出手对付天家,我既无权阻拦,亦不会阻拦。若是郎君真能得偿所愿,也只能道一句天意造化,怨不得人。”

“...你?”

“无论如何,我要感谢郎君毫不藏私,一切同我据实相告。”说着,她站起身来,“我现在有些乱,无心赏景,只想快些家去。还请郎君见谅。”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写了一大段宣泄情绪的短篇开头,渐渐沉下心来之后,才把这本继续写了下去~大家久等了!

☆、第92章

“县主,那天新刺史入城的盛况,你去瞧了吗?”红药一面说着,一面用帕子拈了一块新做得梅花糕,向对面的无忧递了过去。

见无忧摇头,她忙叙说了一通当日的情形,最后道,“那庾君候,我向来都是只闻大名,没能亲见过其人的。原来他瞧着那么威严呐!”

说着,她又小声嘀咕道,“不过,从前在宫中的时候,我就听姊姊们说庾君侯和庾太后的性子相似,都很严苛...唉,这下也不知周郎君他们,能不能适应得了咱们武昌的这位新都督...”

红药叽叽喳喳地说完,却见对面的女郎单手托腮,双眼定定。那块粉红色的糕饼被她在手中握了半晌,仍是一动未动。

“县主...难道,你不喜欢梅花吗?”红药的眼睛眨巴眨巴,声音立刻就弱了下来,“那...县主喜欢什么口味,我下次做好了再拿给你尝,好不好?!”

梅花啊...

东湖的梅树那么多,去得时间若再早些,入眼的景色会更美吧...

当然,如果下次,他能心平气和地同她说话,而不要像个刺猬似的...

“嗯?县主,你怎么知道这梅花是在东湖收集得?”

无忧一怔,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她脸色一红,道,“诶?”

“啊,这也难怪了。一定是桓郎君说得吧!”红药说着,露出惆怅的神情,“毕竟,陶公他...最喜欢得就是东湖边上的那片梅林了。每年二月的第一个休沐日,他总要带着荆州军的将官去那里踏青赏景的。”

“...可是今年...”话到一半,红药垂下头,便再没说下去了。

......

原来是这样吗...

所以,那日里桓崇之所以会带她去东湖,其实是想同她一起祭奠他的老师?!

只是,后来一言不合,最后又闹到了不欢而散的地步...

无忧心中一震,她就着帕子,小小地咬了一口。糕饼滑过舌尖,再落进肚去,只觉梅花清气溢满了整个咽喉,她顿了顿,笑道,“不...梅花很好,我很喜欢!红药做得糕饼也好,以后,你若是真开了食肆,我定要常常前去捧场的!”

红药受宠若惊,本就红润润的脸色更是灿若云霞,却听无忧又道,“刚才听你说起庾君候...我在想,庾君候初来武昌,要处理的事情定然有许多。也许再过几日,等刺史府上都安顿得当了,我该寻个时间去庾家的新宅拜访。只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抽出空来...”

“嗯,听说他就是桓郎君的君父,县主亲自去拜访也是必须的吧...”红药想了想,忽然道,“明日就是休沐,今晚郎君们就可以归家了。等桓郎君回来,县主问他不就好了?!”

“...红药,说得是呢。”无忧执起茶壶,听了这话,登时手臂微僵。

话虽这么说,可...桓崇今晚会回来吗?

无忧不禁在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日之后,他们俩的关系便生分起来。两人之间泾渭分明,仿佛又恢复到了成婚最初的那个阶段。

第二日一早离开时,桓崇只道了一句“最近君父将至,军中会很忙”。于是,这接连的大半个月里,他便再没有回过一次家。

......

县主明明刚刚还是笑着的,可一转眼,又变成了之前那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回,红药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她皱起眉头,身子也微微地向前倾斜过去,“县主,莫不是...你和桓郎君吵架了?”

无忧吃了一惊,她微微启唇,不等答话,却见红药一脸认真,“定是桓郎君惹县主生气了!是吗?!”

见无忧瞪大了眼睛瞧着自己,红药越发觉得自己明白了真相,她脑筋一转,道,“难道是桓郎君衣冠不整,在屋子里乱丢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