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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被什么东西强硬的粘在了一起一般。她不知道裴宗之这方法哪里弄来的,那种湿湿的黏腻的感觉让她疯狂的想要挣脱开来,却怎么也睁不开。力虽细小,却后力无穷。就好像身上栓了跟弹力十足的绳子,不管她挣脱着跑多远,在泄力的一瞬间又被拉了回去,跑的越远,拉的越狠。但她一贯不是什么肯放弃的人,越是拉的狠,越是跑的远,如是再三,直到神魂劳累不堪,她才睡了过去,准备明天再来。…………又一次踏入瑶光殿的大门,孙公心里有些发憷,前几日,才跟杨筠松吵了一架,又被他放狠话等着他一起进来。自那日之后,他几乎是绕着瑶光殿而走的,直到今日一大早被陛下召见,君命难违,他才不得已进了瑶光殿。也不知道主殿里躺着的那位怎么了,竟叫陛下一大早的便将他召来了。才一进大殿,便察觉到了殿内的压抑,殿里的宫婢太监跪了一地,连躺着的那位贴身的那个丫鬟都一起跪在地上。陛下青着一张脸正在斥问:“到底是谁做的?竟趁着卫天师如今病重如此害她?”孙公一抬眼,便看到了撤掉屏风的床榻之上,那个躺着养“病”的丫头好像比平日里“黑”了不少。他上前施礼叩见陛下。安乐坐了回去,看了他一眼,道:“孙公,你去看看卫天师身上脸上涂得是什么东西?看看……可有毒?”说到“有毒”两个字,脸色便是一沉。对于一个躺着不能动的人,要害她简直轻而易举,因为她根本不能反抗!是以安乐今日心血来潮过来看看,在看到身上脸上涂满一层奇怪东西的女孩子才大发雷霆。宫婢太监跪在地上浑身发抖,若是卫天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出了什么差池,估摸着他们这些人今日都要跟着下去陪葬!原来是涂了什么东西,孙公心道。方才离的太远,到底年纪大了,一时没看清楚,还以为个把月的功夫,那丫头晒黑了呢!走到床榻旁,看到上面的人时,孙公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想笑却还是强忍住了。毕竟陛下在这里,还在发怒,他这么一笑,怕是会惹怒陛下。只是床榻上的那个人眼下却委实叫人看的想笑,身上脸上涂得乱七八糟的,脉搏平稳有力,看着不像是要害她,到更像是在玩闹。脸上涂得到底是什么?孙公倒是想直接上手,但此时陛下在后面盯着,免得叫陛下以为他敷衍了事,不得已,孙公取出了医箱里的刮刀,轻轻刮了一些下来。在安乐的注视中,又是火烧,又是水淹,许久之后,终于确定这是什么东西。只是确定之后,孙公脸上的讶然更甚。看着孙公一脸惊诧的模样,安乐心中一紧,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凳椅的扶手:“孙公,你直说无妨。”孙公道了一声是之后,才支支吾吾的开口了:“回陛下的话,是泥。”安乐愣了一愣,随即出声询问:“可加了什么东西?”就怕里头掺了什么毒或者什么药,歹人其心可诛,就是不想让她醒来!“就是普通的泥,什么东西也没有加。”孙公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安乐道,“那人或许是跟卫天师开个玩笑。”安乐拍案而起:“荒唐!竟敢如此作弄于她?还将没将朕放在眼里?”若说原本还以为是混进宫的刺客所为的话,现在听孙公说只是泥,安乐脸色当场就变了,视线一一从那些跪着的太监宫婢身上略过,半晌之后,才出声道:“卫天师是朕最信任的天师,朕派你等前来是照料于她的,你等若是不满,大可来朕面前说。若有下回再让朕知晓你等作弄卫天师,其罪等同加害朝廷命官!”跪了一地的宫婢太监忙呼不敢。等到陛下离开,跪了一地的宫婢太监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心中满是埋怨:也不知哪个不懂事的,竟作弄一个如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要不要脸了?枣糕此时早已在周围宫婢太监的安慰声中低着头去端水了。她怕一抬头就叫旁人看出什么了。别人不知道,她大概知道是哪个人做的了。想到昨晚裴先生手里的那个坛子,答案显而易见。第八百九十二章醒孙公将一大早的闹剧当笑话一样说给杨公听了一遍,还未说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杨公听罢,倒是没有笑,只是沉默了片刻,问他:“那她怎么样了?”“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呗!”孙公说着将杨公面前的一盆冰移到了自己面前,舒服的眯眼轻舒了一口气,“你这老家伙,倒是会享受,居然弄来了一盆冰。”“先享受享受吧!”杨公坐在位子上感慨道,“就怕再往后冰都买不起了。”“你还真觉得会有大旱啊?”孙公垂下眼睑,手指掐了掐,半晌之后,便放了下来,“阴阳司前面的星轨没有任何问题,看不出有灾祸的样子。”“大灾大祸面前,不管是阴阳司还是钦天监,有几次算的准的?”杨公嘴角翘了翘,嘲讽之色更为明显,“这种事十次中也不见得算得准八次,光靠算没用的。”孙公翘了个二郎腿坐在那里,闻言便轻哂:“不靠算靠猜么?”“也不能说是猜,皇陵大吉变大凶,长安城能承受皇陵大凶的吉地全无,要靠人力压制,我这双招子,”杨公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是自不量力的结果。”“不压难道看着大灾降临么?”孙公摩挲着下巴,瞥了他蒙在眼睛上的布条一眼,若有所思,“你这老家伙怕是不会放手不管的吧!”“食其位,终其事,这是你我避不开的。”杨公叹道,“此事我已经同陛下说过了。”“陛下怎么说?”孙公听罢,不意外的问出了这一句。杨公道:“陛下说让我们求雨。”孙公啧了啧嘴,问:“要是求不来呢?”“求不来就不仅仅是我阴阳司的事情了。”杨公感慨道,“百姓会对陛下质疑。”一个被百姓质疑的天子,又能存在多久?更遑论如今还有陈善虎视眈眈。朝局危矣,牵一发而动全身。……早上闹了一场,床上女孩子身上脸上的污泥被擦洗干净,又换上了干净的罩衣。她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合着眼胸膛微微起伏。小姐在昏睡之中,只是这一觉睡得也太长了。枣糕拿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忽然落泪了。“小姐,你什么时候醒?”“家里出事了……”“二公子征兵入伍了……”“他谁也没说,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谁能想到平日里那么混蛋的一个人,居然会做这种事呢?”……就算家里的下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