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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重武轻文的局势却是不满的。太平盛世里,文官出头,时局动荡时,武将扬名。而现在显然处于后者,他们又不比位高权重的左右相、一品公等人,不管文武皆离不开他们。他们是真正靠读书起势的,在座的七八人接作的一手好文章,属于真正的文人。这其中自然以站在一旁,手搭着栏杆向远处望去的徐长山先生为首。徐长山不但官阶最高,还是文渊阁十儒之首,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官。可即便同为一品,他虽肩太傅之名,却已然许久未近到陛下跟前了。倒不是说陛下不尊重他,而是所学眼下似乎并无可用之地。坐在虞世基对面,同为文渊阁十儒之一的陈硕陈先生冷笑了一声:“说来说去,还是陈善那个孽畜。早知他今日如此,当年他年幼时,我陈家就不该赏他一碗饭,那今日还有他陈善什么事?”剩下来的话就不消说了,若非陈善,时局又怎会动荡?他们文官又怎会到如今这无事可做的地步?虞世基尴尬的低下头,并未接话。倒是站在虞世基身边,国子监的教学博士柳闵之忍不住瞟了陈硕一眼:这位陈先生真是一如既往的虚伪。陈硕是陈善一家的远亲,但两家关系极其恶劣,当年陈善家未起势时前来投靠陈硕,谁料陈硕着人从门后送出一碗白米饭,就打发人走了。美其名曰“我陈硕家门口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种大字不识的武夫就别来我陈家打秋风了。”自此两家便断了关系。当时说陈硕此举不善的人可有不少,只是没想到如今,这种恶行反而救了陈硕一命,未被牵连。除此之外,有不少知晓内情的知道,这位开口闭口孔孟之道的陈硕先生有个女儿也曾是名动一时的才女,在黄少将军出征前夕嫁了黄少将军,才女配英雄本是一段佳话。可没想到这位才女陈小姐不但有才还多情,受不住闺中寂寞,同黄家的表侄有了私情,这等丑闻传出,当时陛下险些砍了这位陈小姐和黄家表侄的脑袋,最后还是黄少将军求情,自此了了这一段旧事。陈硕面子挂不住,说要将同有才女之名的小女儿嫁给黄少将军。他柳闵之不知道黄少将军怎么想的,反正换他的话,他是不敢再要陈家女儿了。戴了一顶还想戴第二顶不成?最后黄少将军以“边关未定,何以为家”拒绝了陈硕。陈硕面上是不敢说什么,但心底里未必没有怨言的,尤其如今以黄少将军为首的武将颇受陛下信任,他们文官位置却愈发的尴尬。只是不能明面上抱怨黄少将军,那就抱怨陈善好了。柳闵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着:这位陈硕先生也是个万中无一的人物了,能同时跟这世上完全对立的两位将星都结下梁子,是个能人啊!第六百五十六章为何“闲着不好么?”比起陈硕的愤怒,有一旁悠悠垂钓的老者反问,“俸禄照发,又不需做事,不好么?”陈硕冷笑:“怕就怕闲久了,陛下都不记得我们这些人了。”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毕竟贵人事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又一个文官开口了,语气中满是嘲讽,“咱们这些读书人还能上战场杀敌不成?毕竟……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武夫耳!”陈硕哼了一声。有人推了推他,提醒他隔墙有耳:“胡说什么?怎么能一概而论?黄少将军和陈善还是不同的。”陈硕显然也意识到了,哼哼了两声,没有再说话。但话题一开却不是那么容易收回去的,有人道:“我前两日遇到兵部尚书左流生,听说京南和东川路两路兵马已经快抵达西南府了。”“现在陛下也不再颁旨了,太平了多少年了,这一次又……诶!”有人说着摇头自叹,“说来说去,谁能想到先王养虎为患?”“话不能这么说,当年若无陈善,那陈王起兵造反说不定都成了,那还哪有咱们陛下什么事啊!”有人接口道,只是话才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多话了,忙又补救,朝着皇城的方向行礼叩拜,“陛下圣明啊!”柳闵之被这官员的举动逗笑了:“大人,您在这里叩拜,陛下看不到的啊!”那大人白了他一眼,忍不住蹙眉:“年轻人真是不懂事,老虞啊,下次不要带他来了。”柳闵之是跟着虞世基过来的,若非如此,他们这些人聚一聚,也不会轮到他出现在这里。不准他来了啊!那可不行。这群儒生有时候有意思的很,虽然其中有些人就是个酸儒,但也有真有学识之人,这般良莠不齐的一堆文官聚在一起也是有意思。柳闵之连忙上前施礼道歉:“大人,是小子不是,还请大人不要跟小子一般见识。”那大人哼了一声,又有虞世基似假还真的骂了几句,众人都在帮腔,也不敢做的太难看让众人下不了台,便道:“这次就罢了。若非看在虞大人的面子上,哼,老夫定要参你一本目无尊长。”柳闵之连声应是,心里却暗道:这种时候,陛下有功夫管个国子监教学博士的目无尊长才怪呢!这时,有人问在一旁站了许久,却未发一言的徐长山:“徐先生在看什么?”徐长山摇了摇头:“并未看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个人。”“何人?”有人问道。徐长山却笑了:“说起来不过一个寻常百姓,不过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本官也已许久没有见过他了。”哦,这样啊,一个普通百姓,那确实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问话的人不再追问了,话题又回到了近些时日长安城里的事情上:“不是我说,莫看何太平那个府尹总是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那衙门虽小,可不管何时,都用的到他。”“琐碎小事,每日都会有的,这并不稀奇。”有人叹道,“若要说稀奇那就是近些时日怀国公府薛家,也不知是不是命犯了太岁,事情一桩接一桩,真真倒霉。”有人接话:“说起来薛家这一辈年轻的,除了两个女儿,竟是没有男丁了,这世子年岁也不小了,又无什么出息,老怀国公也不催催么?如此下去,岂不是要绝后了?”那感叹之人道:“绝后不绝后另说,这往后无人袭爵,是要陛下收回这承袭的爵位么?也不知薛家怎么想的,真是一团乱帐!”闲下来的文官说起京中趣事也是如数家珍,柳闵之听的很认真。……“大哥!”看着跟在墨香身后走过来的女子,卫君临就生出一种窘迫感,昨日,他也是急了,竟是跟着那匈奴质子翻了国子监的茅房,翻的时候不觉不妥,等回过神来,便觉得尴尬不已。一想起他们把茅房翻遍之后,六meimei从外头进来,一脸惊讶的模样,卫君临就觉得还不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