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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派人即刻密告大域和路飞,务必绕道去把陈姓老巢给端了。”灭了一个不够,灭了全部才能保证死灰不会复燃。余温点头,“陛下那边务必暂时停止消息传递。”知道靖王以身涉险,皇帝估计会不顾一切的飞过来,哪里还会乖乖的按照目前的脚程。她点了点头,修美的身躯背手立着,精美的颜面上满是肃杀,“约陈策明日相见。”时间紧迫,要是被叛军得知皇帝亲临,没有暗卫的保护,再多的士兵围绕,她也无法安心。余温冷着俊脸,领命离开。陈策那边很爽快的答应了。玄鳞甲再厉害也只有一夜的时间在那参天密林间探查地形布置陷阱。当刘旎与死也甩不开的余温,率领着大军包围了山谷后,命余温率大军稍候潜伏跟随,径自带着十数人骑马进入了遮天蔽日的林间小道。四周树势苍劲,几人都无法环抱的古树分枝低矮粗壮,枝叶浓密,环山茂密生长着不同的绿色植株,树干苔藓地衣密布,丝萝悬挂似美飘逸,大大小小的枝叶拥挤着,堪堪留出被人踩出的狭长弯曲道路,充满森林的美妙也遍布着无法预估的危险。当来到将山谷一分为二的溪流前,看到对面同样的十数骑人,刘旎勒马示意随从停步。对面领头的人同样留下身后的人,独自纵马上前来。两个人隔着并不宽的溪流安静互相看了一会儿。蓦然的,那个面相清俊身材修长甚至带着丝风流倜傥半点也不像武将的人仰头豪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道:“我陈策居然有一日可见到靖王殿下,真是荣幸。”刘旎微一思索,大概和邸报上有提及她吧。可未待她开口,陈策完全不压低声音道:“我也没有想到,声名远扬风华绝代的靖王长得如此国色天香。”懒得管彼此带的人距离之下是否听得清他在说什么,刘旎只是一手持着缰绳,一手持着马鞭,大眼儿冷冷的盯着他慢吞吞道:“本王已派兵去围剿陈家宗族之地,你已是困兽犹斗,降了吧。”“是降还是死?”他根本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她想都不想,“死。”必须要灭绝刘邰有陷入任何危险的可能性。他眼眯起来一笑,“怕是不那么容易。”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抽出手弩朝对方射击再拔出佩剑对砍。而两人后方的人马也在同一时间动弹起来,顷刻之间,无论是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四下里皆传来兵刃的交接声,两处山林也瞬间涌出了大量的士兵,如同两股巨大的洪流,猛然撞击向一处。“靖王!”余温的大吼传来。刘旎闪了个神,横剑劈砍了个空,坐在马背上有点止不住前扑的势头,而身后忽然袭上的温热让她心里一沉,还未多想,后颈一疼,整个人失去了神智,余温眼睁睁看着刘旎被那男人虏走,可由于山谷狭窄,千军万马根本无法展开,人山人海刀剑相向中连前进后退都不由自主的混乱无比,他只能肝胆欲裂的就这么看着她被远远的带走,然后消失在茂密的绿林中。13-2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舒适的床上。说实话,自离开甘泉宫去勘察黄河决堤情况,再后来跑荆州领兵突袭打仗,她都再也没有好好的休息和睡在如此舒服的床榻上过。撑起身,沉沉的黑发滑落肩头,不可避免的看到自己的盔甲已卸,衣服也换了,一袭浅蓝的深衣,胸部隆着,显然裹胸已除,如果没有感觉错误,她甚至还被穿了件报腹,就不知道是什么花色的了。门扇开启声传来,某个侍女模样的人进来看到她后,立刻转身跑了出去,还嚷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世界上的语言千千万种,她所学的十数种于外交有用的语种间,还真没样发音吐字的。屏风后传来脚步,转出陈策,同样卸了甲,一袭藏青深衣难显风流,而是极为成熟内敛。瞧见她,带着淡笑道,“靖王怎么会变成女人了。”她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本王要梳洗。”衣冠不整见人,不是她的习惯。他张口奇怪的语言,马上几个侍女捧着水盆镜奁进来,态度恭顺无比的替她洗漱梳理。他完全不回避的立在一边看着。她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在侍女企图帮她梳出女性的发髻时抬手挡了一下。侍女们立刻望向他,他点了点头,侍女们才收回手。她动作十分别扭把自己的头发束成男髻,其实并不好看,不过没人在乎。让所有人退下,陈策坐到床榻侧面窗户下的胡床上,推窗看着外面的绿意,好半晌才回头对着她道:“我倒真没有想到你会是女人。”算是对他之前的失礼致歉。她完全不理解,以两人的立场而已,她能活着必然是因为他需要用拿去和皇帝交换什么条件。怎么还会如此和声细雨的闲聊,“我也没想到你不杀我。”他很直接:“我是陈家的养子,他们早年在进行南疆的异族清洗时,杀光了我全家,把我留了下来。”很是无所谓的被靠着窗户,一张脸笼罩在阴影里,“其实类似于我这样的养子,陈家有很多。”她辨别不出他的长相上有如何的不同处,只是他的语言实在很特殊,与南疆的数种特有语言的语音语调极为相似。“然后你打算做什么?”她安静的问。他仰起头,去看房屋里竹子的屋顶,表情有点茫然,“我原是计划要灭了陈家。”停顿一下,望向她,“然后去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漠然以对,很久以前,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他微笑,“京城有个人给了我很多很多的钱,希望我可以杀了你。”歪着头上下打量了她许久,“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据说他是你母族的族长。”全身有点发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说母族在她大婚上下毒并不是唯一的选择,甚至还有南疆这边的伏笔?他边回忆着边浅笑:“于我没有损失,我答应了。他便派了人过来帮助我掌权,成为了家主,要求是一待你大婚,立刻要想尽办法杀掉你。”笑容满面的补充:“哪怕陪上陈家所有的老小、兵士和在南疆的一切。”她默默的压抑住胸口泛起的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