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 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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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淮垂眼看着,浸在池中的司娆, 此时彻底缩了回去, 只露出一个发尾微微沾湿的头颅。 她紧闭着眼,面上一片绯红。 她的动作幅度很小, 近乎察觉不出她的动作,但水流微微分开的痕迹, 却能清楚地看见她正在以一种不引人瞩目的方式, 缓慢地靠近。 司娆闭着眼睛, 看不见旁边人的反应。 便以为对方也察觉不到自己的动作似的, 她一点一点不着痕迹地靠近,感受着那一股极其熹微的清冽香气将自己包裹。 但忽地, 司娆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破水之声。 这声音并不明显, 甚至她一开始沉浸在紧张的思绪之中都没有注意到。 司娆的手上顿时一重, 被一只手牵引着,落入了一个怀中。 原本还想紧闭着眼装鸵鸟的司娆,倏然睁大了眼,杏眼湿漉漉的,像是某种受惊的小动物。 湿透的衣料极大的降低了存在感,司娆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人的体温,以及微微坚硬的身躯。 司娆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面上好似是晚夜霞光,顿时染成了粉红桃花面。 她总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妙,属于他的气息近乎整个将她笼罩。 那一股极其清淡熹微的香气,顿时就变得侵略感十足,占据了所有感官,存在感强到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的地步。 不管是每一次胸膛的起伏亦或是呼吸,司娆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每一丝细微的震动,都让她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司娆的心中霎时间生出了想要逃离的冲动。 她此时如同置身狩猎者的巢xue之中,身后是虎视眈眈的掠食者,猎物只是闻到气息便感到一阵腿软心折。 可司娆刚刚有动作,腰肢便被一只大掌控制住了。 他分明未有如何动作,手中的力道却是不容反抗的,司娆霎时间被禁锢在原地。 苍淮水下的手还漫不经心地摩挲了一下她的腰肢,带来过电般的颤抖。 他问:“怎么了?” 司娆像是烧红了的大虾,分明置身在冷泉之中,散发出来的白雾都好似成了蒸笼之中炙烤的水蒸气,整个人都变成了烧红的烙铁一般。 她迷迷糊糊地说不出话,只嘟囔着说道:“好热……” “哦……”苍淮应了一身,身躯贴得更紧,那一股凉凉的感觉好似驱走了身体内的所有燥热,“这样呢?” 司娆雾蒙蒙的杏眼之中都带上了一层水雾。 好似变得更加奇怪了。 分明不能靠近他的时候,浑身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 可是此时明明贴在了一处,那股无名的燥热散去了,却有一种更深层次地渴来。 司娆晕晕乎乎地不知想了些什么,连什么时候被苍淮半抱着搂出了寒泉都没有注意到。 司娆身上湿漉漉的,但只用一个祛尘术,就可以重新恢复干燥。 可一边司娆晕乎乎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另一边的人好像也浑然忘记了这种简单的术法一般,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方毛巾,慢条斯理地为司娆擦去身上的水渍。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甚至没有惊扰到沉浸在思绪之中的司娆。 等到司娆恍惚中从自己的思绪之中醒来时,却见苍淮已经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上,用白色的毛巾一点一点地擦去水渍。 细致到连每一根指头都不放过。 那些被忽视的感官逐渐回笼,司娆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他掌心的纹路,和毛巾擦拭过足尖的细微触感。 司娆浑身颤了一下,好似是被捉住了尾巴的小动物,声音细若蚊咛:“用、用祛尘术就好了。” 苍淮漫声道:“不必了,已经快擦干了。” 他的神情竟很专注。 那一双持剑的手,转眼之间可让山岳倾覆的手,可以轻易地掌控她的足尖;那一双总是冷然不含分毫感情的墨瞳,此时竟温和得如同湖水。 司娆的心尖颤了一下。 胸口那不太听话的心脏,又开始不知轻重地跳动起来。 …… “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要不你进去问问?” 厄命珠和魔主急得在门口打转,原以为苍淮不过是把人带进去,很快就会出来,却不想眼见着两人进去了,这许久了都没有出来。 “这怎么办才好,古银组那边的嘴紧得很,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撬不出来。” “那边上清宫的人个个都是一问三不知,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个个都是装傻充愣的好手。” 魔主急得在原地打转,神情焦急得厉害。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还有七天时间,若是找不出解咒之术,那不可就……” 魔主是一个报复和理想都十分远大的英明之主,从他一开始认定了封印中的魔王必将带领疲敝多年的魔域走向繁荣,便十年如一日地寻找各种祭祀之法。 如今当真有了能为魔王效力的机会,他自然是不留余力。 最开始他以为,这不过是一件简单的小事。 毕竟魔域各种歪门邪道的咒术层出不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恶咒,想要找到解除之法还不是手到擒来。 若能成功解决这一次的事,那么他便能获得魔王大人的信任。 哪怕只是一星半点的信任也好,那便足够了。 可是他满腔心思都扑在了寻找解咒之术上,可几日下去却没有半分进展。 魔主逐渐开始焦虑起来。 尤其是看着魔王大人整日和那一位形影不离,一看就是十分在意的模样。 若她真的去了,岂不是…… 魔主想着,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与提心吊胆的魔主不同,厄命珠站在一旁,却是看起来半点不着急。 他心里不着边际地想着别的事。 比如他的那一位朋友。 虽然莫名其妙地被他从苍淮的胸腔之中挤了出来,但他到底曾经陪伴苍淮多年,如何也不可能轻易舍弃了去。 可这些日子过去了,却许久没有见到宰怨出现。 苍淮的身边,也没有宰怨的气息。 只有那一日,他出剑的刹那,宰怨出现了片刻。 当时厄命珠满心焦急,没有看真切。 可如今回忆起来,却觉得那时的剑光不太对劲。 要说哪里不对劲,厄命珠也有些回忆不起来。 两人各怀心思。 面前的门突然开了。 魔主连忙跪伏在地。 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了一晃而过的剪影。 身形高大的男人怀中抱着一个纤细的少女。 少女的脸埋在男人胸前,没有露出分毫,足尖似玉雪一般轻晃。 只一眼,魔主便不敢再看,胆战心惊地收回了视线。 苍淮看着面前的二人,莫名的有些不悦。 身上的外袍落在司娆身上,将她裹了个严实。 魔主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两片嘴唇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般,说不出半个字。 他睁大了眼,顿时意识到,那一位是不想被眼前人知道。 魔主努力了半晌说不出话,便作罢了。 面前人的气息也在片刻之中消失不见。 看着魔主沮丧的神情,厄命珠少年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道:“等着吧,等会会回来的。” …… 司娆的意识好似有些迷糊了。 她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搂着,送回了房间。 那人将她放在了床上,连同一件崭新的外袍一同留在了床榻之上。 转眼那人松开手,就要离开。 司娆好似感知到了寒凉冰块的远离,下意识地就如同树懒一样地抱了上去。 她晕乎乎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埋在他的背上,闷声闷气地说道:“不要走,好不好。” 苍淮抓着她的手,将她塞回被窝里,严实地盖好。 可是司娆仍不死心,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他轻声诱哄道:“不走。” 司娆也不知听清了没有,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 她如今的情况,和之前整日昏睡不醒的模样有些相似。 苍淮又往她的体内注了些灵力,却没有什么作用。 司娆红唇嘟囔着,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