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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细节还未查清,但有人在墓地里毁尸取毒的事是跑不了了。 早春的夜里还很有些冷,加上今夜还起了点风,就更冷了。 徐富和徐贵两兄弟则很满意今晚的月黑风高。两人都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一人拎着一大桶火油进了墓地西北处的林子。只要在这边洒下火油引火,趁着天干物燥,今晚又起风,火势很快就会烧到墓地那边。到时候,什么撬棺取毒,就统统都是官府的鬼话。 选好了地方,两人正要泼洒火油,手刚触到木桶的塞子,腕子上就吃了一击。 城外墓地边安静的树林里,徐富的一声痛叫很是骇人了。直惊得他身边的徐贵手一松,扛在肩上的火油桶掉了下来。 火油桶还未落地的当口,从树林的两个方向同时传来了破空声。一边是飞快的蹿出来一个身影,一边是连发的四五道劲风…… 南星是被无情以“怕有人到了时间没看到起火而去通风报信”为由,留在城门处的,她就在这边盯着,如果有人大晚上的不顾宵禁到处乱跑,直接跟上去就是。 无情料想的没错,南星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爬到树上往墓地处看的家伙。这边远比城内更少人烟,那些病患过来的可能性很小。加上这人行动利索,看着就是有功夫在身的。 很快,墓地那边亮了起来。这是事先说好的,无情他们会在抓到人后点篝火。 南星感知放开,“看”得清清楚楚,树上那人脸上明显露出轻松愉悦的笑。随后便跳下了树,向城内跑去。 南星赶紧跟上。她的轻功有多好,跟个把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即使那人特别查看了一番,也什么都没发现。直接带着南星回了他们的老窝。 不出意料,就是那间爆竹作坊。 大功告成。将消息报告给已经全副武装的衙役们,南星这次也算立功了。 白天的时候,丁县令已经派最机灵的捕快去盯梢,从送进作坊的饭食中判断出里面的人数。现在得到南星的消息,整个县衙倾巢出动,抓人去了。 闹哄哄的半宿,收获还是挺大的。那作坊里的人全部落网,床下的地道自然也被挖开,里面竟是个在加工纸张画作的地方。没说的,连人带东西,一起带走,连夜审问。 而南星再见到无情的时候,那双凤眼直接瞪圆了:“你你你!” 无情抚臂,无奈道:“皮外伤,无妨。” 南星懊恼道:“怎么就受伤了啊?” 无情道:“一场误会。碰见了也在调查此地事件的人,我们都以为对方是敌人,在林子里过了几招。” 南星怒瞪四剑童:“你们……” 责怪的话还未出口,无情就拦道:“不怪他们。那人是‘小寒山’红袖神尼的高足,苏梦枕苏公子。之前在远处盯着开棺的也是他,还有那晚咱们在爆竹作坊外面碰见的,也是他派去的。我与他交手几招,各有损伤。”加一句,“很是过瘾。” 南星泄气了:“我帮你治治吧。” 无情满意的应一声。虽然年纪小,但南星就是比剑童们更理解他,理解他那种得见高手绝学时,哪怕拼出血来也很激动兴奋的感觉。 陈日月拽拽南星:“老大,公子一句话,你就不生气了?” 南星想了下:“这么说吧,就像我吃那种很辣的水煮鱼。特别辣,但是也特别香,特别好吃,哪怕辣哭,我也还想吃的。要是有人心疼我被辣哭,就不给我吃了,那我虽然不哭了,但也不是很高兴。” 这么说,剑童们就都明白了。 南星继续说道:“而且那个苏公子,该是挺少见的高手了,比说一声就能吃到的水煮鱼可少见多了。于是我就不生气了,给鱼儿哥哥治伤就是。就像爹爹也没拦着我吃水煮鱼,只是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倒冰镇的果汁给我。” 剑童们若有所思,无情奖励她一记摸头。 南星蹭一蹭无情的手掌,咕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爹爹就曾经想把我送给那个什么‘红袖神尼’,你也同意来着。” 无情再摸摸她的头:“什么‘送给’,是怕府里都是男子,教不好你,想送你去神尼那学习而已。” 南星哼一声,“谁说家里没女子了,阎jiejie、轻雨、流云、葡萄、香橙不都是女的。还有李姑姑、陈姑姑……” 无情拍拍她的头,很怀疑若是不拦着,小家伙会不会把府里所有的女性都数一遍。“那会只是个想法,大哥答应你,永远不把你‘送给’别人,可好。”这么可爱的女儿,诸葛先生不止一次跟他们说过,将来要招赘,才舍不得她嫁人。 南星再哼一声:“好吧,那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无情:“……” 被万物生治疗过,无情手臂上皮rou翻卷的伤口只余下浅浅的一层,敷上药包扎一下后,对他几乎没有影响。 收拾好了伤处,无情还要赶去听审案,这是他的本职,谁劝都不好使。 不过无情走了,南星自是要逮着剑童好好问问他受伤的经过。 林邀得略带不忿的道:“就是公子说的那样。天黑,公子以为除了那两个纵火人之外还有强敌,就出手了。因为又要制敌,又要防止纵火的两人逃走,还要警惕苏公子没出手的仆从。这才让他抽空子近了身。不过那苏公子也没讨到好,被咱们公子打了三枚袖箭在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