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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宫,再回娘家,不知道几时了。安阳去宫中,能够第一时间见到她。安阳带着余慧心、裴骊珠、裴大姐和裴五一起去了。见到皇后,她没法像往常一样闲聊,总忍不住往殿外看。其他人的心也静不下来,皇后只得暗中派人去皇上那里催促。但永兴帝正在慰问班师回朝的功臣良将,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就算慰问结束,也还有军机要商讨。他倒是可以先放太和郡主去皇后那里,只是余慧心那套“重男轻女”到底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太和若是男人,他会让她先行离场去见皇后吗?不会。她一个女人,在边关待了十几年,功劳实实在在,在军中有军衔,军营里都称她为将军,甚至不知道她是郡主。他要与军中将领商讨要事,理应让她参加。他像忘了太和是女人——太和此时身着盔甲,打扮和男儿无异,在边关风吹日晒,也不像京中女子柔美俏丽,一眼看去还真看不出她是女的——一直没提让她离开的事。太监进来,看了太和一眼,想着此时提起安阳,她定会伤怀,就附耳对永兴帝道:“长公主在皇后娘娘那里。”长公主不止一位,但此时说的谁,不用疑问。永兴帝顿了顿,道:“且等等。”太监只得退了下去。永兴帝接见回朝将领,只叫了裴老爷作陪。他与怀化大将军一左一右,分坐在永兴帝下首。永兴帝体谅他与太和多年未见,让太和的位置挨着他。不过他身居高位多年,情绪早不会外漏,只第一眼看到太和湿了眼眶,现在看起来就只是天子近臣,好像在场的没有他的女儿、女婿、亲家。接下来,刚刚传话的太监陆续在殿外出现好几次,都没再来永兴帝跟前。永兴帝却知道,皇后在催呢。他觉得太和到底是女儿家,还是和男儿有些许不同。久久不让人母女相见,有违伦常!他对太和郡主道:“你母亲在皇后那里,怕是等急了,你先去看看她吧。”太和一听就红了眼眶,哑声道:“好……末将去去就来。”她站起身,在她下首的归德将军马上过来扶她。永兴帝挑了挑眉,待太和出了殿、归德将军落座,才问:“太和身体有恙?”归德将军脸一红。怀化大将军笑眯眯地摸着胡子,拱手向对面的裴老爷道:“给亲家道喜了,你又要做外祖父了。”裴老爷再是沉稳,也喜形于色,甚至一开始还因太过震惊呆住了。归德将军却忧心忡忡:“三个月了,快进京时才发现。先前一路行军,也不知……”“那得好好养着!”永兴帝比他们几个还急。太和原本有两个孩子,长子十四岁战死沙场,次子未曾降生,因军情紧急,上阵动了胎气,直接流产。现在太和郡主和归德将军膝下空空,永兴帝难免有愧。听说太和有了身孕,他自然盼望这孩子平平安安降生,也免得为国征战半生的功臣后继无人。永兴帝越想越欣慰,激动地道:“太和加封公主,待孩子生下来,女孩封郡主,男孩封郡王。”怀化大将军急道:“不可!”永兴帝抬手压了压:“应该的。换作男儿,她本就该加官进爵,因是女儿身,反倒吃亏许多。朕原本想,太和回京了,不必上战场,就让她好好闲在家里相夫教子。只是,我大盛的巾帼英雄,上半辈子征战沙场,将来又怎能困于后宅?她自己累了,想休息便罢了,如若她喜欢,不若挑选一队女兵,让她好好训练。想来,这世上与她一样的女子有不少。”众人万万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打算,下意识想反驳,但太和郡主……哦不,现在应该是太和公主了。太和公主有实实在在的军功,若在此时说女人不行,那显然是站不住脚的。而且,圣上能如此对太和,就更会善待其他于国有功的将士。众人道:“圣上圣明!”……“来了来了……”宫女跑进殿中,激动地向大家报信。安阳马上站起来。余慧心和裴骊珠坐在她身后,跟着起身,将她扶住。皇后道:“皇姐别急,还在外头呢。”好说歹说将她拉住了,没让她跑出殿去。余慧心伸长脖子,直到立在殿门口的两个宫女福身行礼,就见一个身着铠甲、梳着发髻、形似男人的人逆着光走了进来。余慧心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感觉是一个英雄、一个神的登场,不及看清对方的脸,安阳哭着喊了起来:“我的儿呀——”进来的人瞬间红了眼眶,却忍住没走向安阳,而是跪下向皇后请安。皇后急道:“快起快起……”“多谢娘娘。”太和转身便扑进安阳怀中,“阿娘——女儿不孝!”她走的时候,阿娘还满头黑发,如今快白完了……“你很好,很好……”安阳抱着她,“回来就好……”母女俩哭作一团,余慧心本就是感性的人,瞬间看哭。她扭头偷偷抹眼泪,发现大家都在哭,顿时觉得哭也不算丢脸,就大大方方地擦泪了。过了好久,安阳和太和才停下来。太和看着站在安阳身边的一众女子,年龄各不相同,却都锦衣金饰、姿容俏丽。她年轻时也爱美的,现在却万万比不上了,连耳洞都长在一起了。她看着唯一作少女打扮的裴骊珠,握住对方的手,问安阳:“这是七妹?”“是,是你七妹。”安阳擦着泪,声音哽咽。太和再次湿了眼眶,道:“我离京的时候……她还是孩子呢。”她走了十二年,真真对不起父母。不能在膝前尽孝,反让他们提心吊胆。“二姐……”裴骊珠莫名地难受。余慧心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难怪刚刚安阳哭得那么凶,十二年啊……十二年多少人埋骨他乡,裴二能回来就是万幸了。裴二还认得裴大姐和裴五。裴大姐只是上了岁数,开始老了,几乎没变;裴五长开了许多,但还看得出从前的样子。裴二认出她们,便知道脸生的是六弟的媳妇,笑道:“六弟娶了个温柔的媳妇呢。”刚刚除了安阳,数她哭得最凶,又哭得极其端庄好看。安阳噗嗤一笑:“她才不是!你兴许与她合得来,她虽不舞刀弄枪,但也是女中豪杰。”“哦?”太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