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神雕续】(78)巨城之危
书迷正在阅读:玉枝琼柳、胡桃夹薄青、触手之森、放荡兔娘迷失在触手之森的恶堕旅途、卡莉斯塔魔法学院会所之安蒂丝与幽月篇、茉莉花、绿我所爱、锦绣江山传、一女六夫爱情生活、小屁孩督军用roubang征服港区
2022年5月25日 第78章·偷逃江北 「你便是那劳什子北侠,来的正好,佛爷便替云都赤取你性命!」 丹巴杰虽久在藏地,倒也听过五绝大名,却因狂妄无智,自不把郭靖放在眼中。 当下他催功运劲,整个人又高壮了一圈,如似怒目金刚般抡起大杵,狠狠砸向北侠。 郭靖先前观战,知这番僧内力不俗,又恨他伤了爱子,上来便用互博术,左右皆是降龙十八掌,一时间掌法生风,刮得围观者脸疼!两人的功夫都是刚猛路数,招招势大力沉,不过等掌杵相交时,北侠动也不动,秃头喇嘛往往要连退数步,方才能卸去余劲。 「这功夫……甚是熟悉……」 一旁的小龙女本欲去寻郭襄,见郭靖使出左右互博术,登时黛眉轻蹙,俏愣在原地。 隐约间,她记起在一处山洞内,一位老者也曾传授过自己这样的武学,不由自主玉指并诀,在袖袍内比划起来。 「那人……似叫老顽童……」 仙子左一招春意阑珊,右一式花前月下,只觉得心应手,好似自己早就会了一般。 她心中一喜,便欲回忆起当时发生了何事,怎料盈脑方转,一股痛楚犹然而生,小手禁不住按向额头,再不敢多想多念。 「龙jiejie,没事吧?」 周阳眼尖,见众人的注意皆在战圈,便悄悄走到近前,腆着脸问候了一声,随即又道:「那秃驴不是爹爹对手,再过几招便能分出胜负,jiejie先去寻我妹子,一会出城杀敌时,咱们仨趁乱开熘。」 「嗯……你也小心些……」 仙子自是听出话中的亲近,玉脸微红却没怪罪,轻点螓首,转身去寻小东邪。 待她走后,周阳又把目光转向场中,见那秃驴渐渐不支,当下连声替爹爹喝彩加油!转头看去,北侠身形疾动,掌若狂涛怒潮,逼得番僧不敢硬接。 无移时,他寻到个破绽,左手潜龙勿用扯住大杵,右手一招亢龙有悔,「蓬!」 的一声击在杵端!受此一掌,大喇嘛顿觉虎口发麻,双臂打颤,法器险些脱手。 不想短短十余招过后,他已气喘如牛,浑身更是汗流浃背,如似刚在水中泡过。 若说先前与小龙女拼斗,丹巴杰尚有还手之力,那现下他就像一个沙包,全然在被动挨打。 想这番僧天身神力,龙象般若功又修了十层,本以为自己能横行于世,可惜遇见北侠,以及天下至刚的降龙十八掌,方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佛爷先行一步,改日再与你分个高下!」 丹巴杰并不愚笨,眼见自己接连遇险,登时没了战意,横抡大杵将郭靖逼退,转身便欲往城门窜去。 北侠哪会放过如此良机,双掌合十平推而去,一招震惊百里,狠印在他背上!「噗!你与那小白脸等着!佛爷定会再来寻仇!」 不料这番僧皮糙rou厚,又内力不凡,虽吐了一口血,却借力蹬地跑得远了,一转眼就逃入厮杀的人堆。 北侠本想去追,却听一声号角响起,又见无数宋兵排着队列,从西街而来,不禁停下了脚。 「郭大侠,大军集结完毕,前门城门的伏兵也已就绪。」 为首指挥的将领正是韩如虎,见郭靖在此,忙上前复命。 先前见白衣公子武艺精堪,北侠本欲会上一会,可此时也不敢再耽搁,忙与络腮悍将领兵去夺城门。 十余亲卫自是一同前去,周阳本想落在后面,却被破虏扯着跑了,留下乔装的两女远戳戳的跟随。 郭襄见小龙女若有所思,心生好奇,问道:「jiejie在想何事?莫非怕咱们逃不出城?且放心,兄长他向来说到做到。」 「方才看你爹爹出手,竟忆起些许事,不过再往深想,却又头疼。」 仙子也不隐瞒,告知小东邪后,又顺口答道:「周少侠看似莽撞,却乃热心之人,倒与我那徒儿有几分相……」 「jiejie!莫非你……?」 此言一出,不光郭襄惊呼出声,就连小龙女也心头一震,不解自己为何如此说。 想近些天来,她日夜思念着丈夫,但每逢暇时,某个熟悉且陌生的名字,总会泛于脑海,让仙子既觉迷惑,又暗中担忧。 不过每每忆及那人,却是一片空白茫然,如同只有笔痕,却未落墨迹的纸张般模煳。 「我不知……可总能想到他……」 头疼刚过,小龙女也不敢再生思忆,定了定神后,幽幽出言。 郭襄却会错了意,以为那「徒儿」 正是杨过,不禁小手紧了紧她,安慰道:「jiejie,你二人师徒相恋,且久经波折,念起了杨大哥自不奇怪,嘻嘻,等到了终南山,倒要让他好生款待一番,还要让他替我跟兄长背锅。」 「嗯,若能见他……自是最好……」 仙子性纯如雪,却也知她所说并非一人,不禁芳心羞臊,嗯了一声再不答话。 当下两女再不多言,联袂往东门而去,可没行几步,险被血腥气冲到头晕!只见东门处混战已停,在北侠与几位军将的指挥下,宋军数个战阵缓步前推,盾挡矛刺,刀架斧噼,已把鞑子挤出城去,正在狭小的过道厮杀!而战阵后的空地上,甲积如山,血流成河,更有无数伤者哀嚎蠕动,尽是一片地狱景象!两女也经历过数次大战,可眼前如此惨状,也让她们花吞失色,立在原地顿足不前。 不多时,一阵欢呼声响起,宋军似是终于夺下城门,三个战阵猛然一变,重甲兵尽往城外涌去,一队队弓弩手随之而出,还有不少登上城墙。 相距不远处,郭靖与韩如虎等军将驭马而去,看那情形,似是欲领大军出城追击。 另一边,周阳正探头张望,可架不住破虏催促,无奈怏怏上马。 小东邪见状心喜,知她两人能否出城在此一举,使手往地下一擦,用鲜血与灰尘把小脸抹脏,扯着仙子往兄弟俩那奔去。 荒唐子瞧清了两女,当即策马相迎,另一个傻小子见状,也带着一众北侠亲卫跟随而来。 「这不是柳公子?莫非你主仆二人也想出城杀鞑子?」 早在先前,三人便定好了各自称谓,周阳见破虏跟在身旁,也没露出马脚。 可小龙女却忘了,还好郭襄暗中拉了拉她,才僵硬得学男子抱拳,压沉声音道:「正是,在下不才,愿随北侠出城杀敌,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柳公子高义,佩服佩服,李大哥王大哥,今夜便借你们战马一用,明日小子定请您二位喝个痛快。」 周阳转头去求两个与他相熟的亲卫,那俩人乃郭府老人,当即跳下战马,让与小龙女和郭襄。 一旁的破虏也知白衣公子武艺卓绝,自无反对,只是觉得那小厮脸熟,可因夜黑模煳,再加亲姐刻意装扮,却没看出所以然来,一个劲急道:「爹爹他们已出城外,咱们速速跟上,省得惹韩叔笑话!」 说罢,就领着亲卫往城外骑去,小东邪对他使了个龟脸,又朝周阳暗比大拇指,后与仙子上马,三人一同骑行。 「上师,城中情况如何?咱们是战是撤?」 巨城之外,见丹巴杰狼狈而出,两个千夫长不敢阻拦,驾马上前恭敬问话。 大喇嘛今夜连番受挫,早没了骄狂之心,嘟囔道:「佛爷不懂行军打仗,你俩自行决断就是。不过魔教那些人早死光了,方才我还见宋军来援,只怕不下万人。」 三人正说间,过道内的百十名蒙古勇士四散溃逃,随即大量宋军鱼贯而出,一队队跨过吊桥后,在空地上列起阵来。 两个千夫长心生不妙,先命人前去接应,又分出匹马与喇嘛代步,随后商量起来。 想城外空旷,他们倒不怕宋军人多,纵然只剩千余铁骑,也能周旋许久。 可夺城无望,且孤军深入,再加查干所下的将令,自觉没必要在此久留。 不过草原异族天性如狼,两个千夫长见对面立足未稳,战阵散乱,便打算先冲垮宋军前锋,再引残部乘船返回江北。 恰在此际,忽听一声炮响,就见城北的密林中,涌出一军朝此杀来,足有五千之多。 两个千夫长见状,哪还有冲阵的心思,忙领着部下朝南急奔,打算绕行西去。 怎料刚奔了半里,到得一处林前,又是一声炮响,却见泼天的箭雨射来;紧接着战鼓震耳,呐喊入云,从林中涌出无数身披重甲,手持大刀长斧的宋军!鞑子们反应不及,接连落马,顿时乱作一团,被逼与他们绞杀在一起。 俩千夫长心知中计,又见无法脱战逃离,便指挥部下向前冲突,想要杀出重围。 可埋伏的宋军数量众多,且养精蓄锐已久,而鞑子铁骑因突遭袭击,失了冲锋之距,一时间被阻在原地,战况十分焦灼。 与此同时,东门处的宋军早已集结完毕,在郭靖等人带领下,与城北的伏兵两面包围过去,誓要把来犯的鞑子尽数留在此地。 万余士卒行进间,入目盔甲鲜明,利刃带寒,一股肃杀之气骤然而起,惹得天边明月都躲入云层。 另一边,郭家兄弟俩和十余亲卫,以及乔装的两女,也跟随大军而去。 破虏临战心切,见周阳有意慢行,与那主仆二人落在后面,不禁连声喊他们快点。 「我脱臼刚好,行动不便,你若心急,且先去寻爹爹。」 见自己与两女终于出城,荒唐子心觉时机已到,装作骑不得快马,打发自家兄弟离去。 破虏知他方才负伤,点了点头,宽慰道:「好,那你可别乱跑。」 说完,他便要去追父亲,正欲驾马时,却见周阳把一物抛来,又听道:「喏,傻子,令牌给你,以后我也不与你争了。」 「你我兄弟,不分彼此,过两天我再还你。」 破虏接过那物来看,不禁心中一喜,揣入怀中憨笑出声,随即领着亲卫策马追向中军。 可傻小子却不知,待他刚走没多久,三人就调转马头,往西疾驰而去;而看荒唐子勒缰甩鞭,眉开眼笑,如没了枷锁的泼猴一般,哪还有受伤的模样。 且不管仙子三人如何离去,只说几面合围下,宋军胜券在握,今夜惨烈的厮杀也步入尾声。 千余鞑子的确骑射精堪,然而被两万士卒夹击,不到一刻就折损大半,就连一个千夫长也被临阵斩杀。 不过这些草原蛮族也当真悍勇,在大喇嘛的带领下,豁出命去突围,竟硬生生闯出去二百余人。 几个宋 将想克尽全功,带领部下前去追击,不过两条腿哪能跑得过四只蹄子,无奈唯有作罢。 饶是如此,缴获也颇丰,想鞑子骑兵向来一人双马,此次虽因乘船突袭,改为单人单马,却也皆配的是良驹神骥。 这一场激战过后,两千战马死伤无数,可落到宋军手中的,仍有四五百匹之多。 火把映射下,无数士卒打扫起战场来,有些割首备检,有些挖坑埋甲,后一把火全给点了,以防引起瘟疫。 中军内,北侠乐得合不拢嘴,几个军将却横眉瞪眼,为了战马的归属嚷嚷起来,其中尤以韩如虎的嗓门最大。 一旁的破虏见状,想笑又不敢笑,便牵着坐骑,陪在爹爹身后看他们争吵。 「铺路,怎地只你一个,阳儿呢?」 过了半天,郭靖回过神来,见二子缺一,便问道:「他不是与你在一起么?现下又去了何处?」 「方才他说自己脱臼刚好,骑不得马,想是回城休息去了。」 破虏听后一愣,如实相告,后又指着挂在坐骑上的人头,忸怩道:「爹爹,这千夫长虽是孩儿所斩,可功劳……能不能分兄长一半,毕竟他厮杀许久,因伤未能至此……」 「哦?好好好,你当真是长大了,今夜你兄弟俩都没让为父失望!」 北侠闻言老怀甚慰,心中如吃了蜜般甜,刚欲再勉励几句,却见一骑飞驰而来,跳下马后抱拳道:「启禀北侠,吕大人已在城中设宴,犒劳诸位将士,特命小人前来相请。」 「郭某知晓了,多谢吕大人厚意,我等即刻班师。」 郭靖请那人先回城去,又制止几个仍在争吵的将领,待士卒打扫完战场,领大军朝襄阳而归。 未到城下,又似想起了何事,转头吩咐爱子道:「既是知府大人设宴,且去把你兄长也喊来,想他上次吃醉了酒,也戒了好些时日,今夜许你俩喝上几碗。」 破虏闻言一喜,驾马而去,自回家中不提。 全城百姓已知今夜鞑子来袭,在宋军追出城后,自发把东门处打扫干净,现下都在大门处相迎。 待雄师来到近前,看几辆大车上堆满的鞑子首级,人人更是喜气洋洋,一时间献酒赠浆,喝彩不绝。 吕文德也在此间相候,早已迎向北侠,寒暄了一阵,便请诸位将领前往府衙庆功;同时命人把酒食送入营中,犒劳今夜奋战的士卒,又许诺待首级清点完毕,各厢各部另有封赏,引得归营的宋军一阵欢呼。 半个时辰后,府衙大厅吆五喝六,杯觥交错,宴会已到酒酣耳热之际。 莫说凯旋而归的武将,就连一众文官也因今夜大胜,捞得运筹之功,接连向郭靖及庞达敬酒。 北侠内力雄浑,自无大碍,那书生却已被人灌得头晕眼花,几欲呕吐出口。 「庞主薄,果如你所言一般,鞑子舰队只是虚张声势,娘的,俺们今夜却没功劳可得了。来来来,俺老张代水军将士敬你一杯,下回若有战事,你出谋划策时,可得先想着俺们啊!」 那姓张的水军统领敬完郭靖后,又来到庞达身旁,左手一坛酒右手两个大碗,不由分说便就倒满相碰。 北侠看幕僚摇摇欲倒,知他不胜酒力,刚欲相劝,却见破虏失魂落魄的闯入厅中,急忙来到一旁,低声问道:「怎么了?你兄长为何没有同来?莫非他受伤不止一处?」 傻小子哭丧个脸,闻言扁嘴不答,郭靖见他如此,愈加心急,禁不住连声询问。 许久后,破虏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予父亲,战战兢兢道:「爹爹,兄长他……跑了,连带着jiejie与龙女侠都……不见了,方才孩儿找了许久,在他房内寻着这封书信……」 北侠脑中嗡的一声,连忙接过信纸来,看完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一时间幼然大怒!他本欲发作,可见有同僚在场,只得忍将下去,随即一把拉过破虏,咬牙切齿道:「那小混蛋,当真是要翻了天!且速速将你天正叔寻来,我……」 襄阳城西,十几里外旷野上,夜幕下三骑扬鞭纵马,沿江顺着官道飞驰。 突然间,当中的荒唐子打了两个喷嚏,自嘲道:「咦,莫非有人想我了不成?」 「哼,你浑身是血,脏死啦,能有何人想你?」 在他一旁,青衣小厮闻言一笑,歪着小脑袋,一边驾马一边调侃。 另一侧,白衣公子也看向青年,见他似个血人一般,不禁晶眸一闪,酝含了几分关心。 「欸,妹子,若不是为了你跟龙jiejie,我怎会如此?想我方才可险些死在那秃驴手里。」 周阳直喊冤枉,又见郭襄娇笑连连,刚欲再说些俏皮话,却听小龙女道:「辛苦周少侠了,此恩来日必报。」 最-新-地-址-发-布-页: 「jiejie!莫听他胡诌八扯,若非为了逞英雄,哪能落得如此地步,哼!」 小东邪知他打诨插科,也乐得与兄长贫嘴,终南仙子却心中感动,默默看了一眼青年。 哪知荒唐子也转过头来,与她正好对视,两人眸瞳一接,顿时触电般分了开去。 「嘿,龙jiejie总说周少侠,倒显生分,往后唤我阳儿便是。」 周阳自有急智,见自己又行冒昧之举,连忙出言化解尴尬。 小龙女玉脸一红,也不知该答些甚么,轻轻「嗯」 了一声,专注的看向前路。 战马俊逸,却也需要休息,三人跑跑停停,两个多时辰才赶到均州境内。 现下宋蒙开战,自不可能去官渡乘船,周阳带着两女往江边寻去,想寻个私渡船家,也好泛舟过江。 不想天色尚早,明月未落,三人虽寻到一处渔村,却无渔夫出江撒网。 周阳不耐,在码头附近随意挑了一户人家,往门前放了一锭大银,再央郭襄留了封书信,便把战马留在院内。 随即与两女登上江边的渔舟,先解收纤绳,后扬帆启航,驾船往江北而去。 江风凛冽,寒刺入骨,荒唐子荡浆摇橹,只觉浑身冰凉。 小东邪见兄长暗暗抖个不停,便与仙子躲进蓬内,连番催促他换衣,以免引起风寒。 周阳把包袱取来,刚脱下外裤外袍,正待穿时,却听自家妹子尖叫一声。 他不知发生了何事,心急下也没想太多,忙闯入蓬中,问道:「襄儿,龙jiejie,怎么了?」 往里看去,白衣公子静坐一旁,青衣小厮在用脚踩踏,似有甚么虫子惊扰到她。 待荒唐子进来时,两女不由自主转头,见他赤裸臂膀,以及亵裤隆起的巨大轮廓,一个玉脸绯红,急急转过鸾首,一个小手遮眼,葱指却露出几丝缝隙。 「呀!兄长好不羞人,有几只小虫而已,你快出去!」 纵使是亲兄妹,郭襄仍旧粉脸发烫,同时也对那伟岸之物万分好奇,一边偷看一边撵人。 小龙女心生无奈,暗觉此子真是莽撞,不过知他并无邪念,倒没出言责备。 「堂堂小东邪还怕虫子,传出去定会惹人笑话……一会我换好了,别忘了出来划桨……」 周阳看她俩的模样,忽得想起自己衣衫不整,便嘀咕了一句,钻出蓬外换衣穿袍。 待他走后,两女凑到一起,也不知郭襄问了句甚么,小龙女脸上复现红霞……荒唐子换好衣袍,打了声招呼,穿过小蓬去船尾摇橹,小东邪与仙子也各去舷边划桨。 大江宽阔,奔流湍急,直到日上三竿,三人才驾船到了北岸。 周阳寻了个隐蔽处,将小舟泊好,提着三个包裹,与两女踏上陆地。 这江北处名 为郧县,南麓秦岭,北靠汉江,地扼要冲,素称为秦楚咽喉,原属南宋均州治下,现在却归蒙古统治。 三人不敢走官道,怕撞见鞑子盘查,挑了一条小路,翻山越岭往北而去。 想前半夜厮杀,后半夜赶路,周阳兄妹俩早已饥肠辘辘,就连仙子也略感疲惫。 行到午后时分,终于来到县城外,三人赶忙偷偷混入城中,想寻个地方吃喝歇息。 郧县倒算繁华,店铺无数,行人颇多,偶尔能遇见几个巡逻的鞑兵。 不过三人乔装之下,也没露出破绽来,小龙女在前,周阳郭襄落后一步,倒真如哪个富家子弟一般,带着小厮与护卫出来游玩。 「仁兄且慢,看你器宇轩昂,神采不……撕,就连小厮都如此俊俏!」 路过街角,恰好撞见一家酒楼,仙子刚欲领兄妹俩进入,却听对面有人唤自己。 转头看去,相离不远处,一大帮子人拥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正往此间而来。 那人年纪三旬有余,身材矮胖,相貌平平,身着绫罗绸缎,手中把玩着两个玉球,一边还跟着七八个家丁,以及一个管家模样的汉子。 这胖子笑吞可掬,眼中却冒着yin光,来到近前也不管周阳,只盯着乔装的两女乱看。 「想我也算见多识广,却没见你这样的风流男子,不知可否……嘿嘿,能与张某结交一二?」 「这位老爷,我们途经此地,用完饭便走,您的好意我家公子心领了。」 见男子的猥琐模样,小东邪本欲喝骂,却被荒唐子一把拉住,随即他又挡在仙子身前,出言应付起来。 「我家老爷是跟那位公子说话,关你这厮鸟何事,还不速速滚开。」 「对,再不闪开,小心把你的狗腿打断!」 男子闻言脸色一沉,也不答话,身旁几个家丁却聒噪起来,一个个挽袖系带,要寻周阳厮打。 初来此地虽不愿惹事,可荒唐子也不是甚么好脾气,将腰中短刀抽出半截,呲了呲牙道:「若非我家公子心善,令我不得动刀,不然就你们几个鸟人,嘿嘿!」 那几个家丁自是狗仗人势,见他亮出器械,登时怂了三分,哪敢再上前。 周阳见状收刀入鞘,对两女微微摇头,示意不用理睬,随即护着她俩走入酒楼。 怎料那男子脸皮甚厚,竟锲而不舍,骂了几个奴仆一句,如狗皮膏药一同进店。 仙子与兄妹俩察觉到后,都心头有气,可见那胖子再没行sao扰之举,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无视那帮扫兴之人。 因不是饭时,酒楼中顾客不多,小二引着小龙女三个,拣了副靠内的干净桌椅坐定。 而堂中掌柜看见那胖子后,连忙迎上前来,恭敬道:「呦!这不是张大员外?怎地今日竟屈尊来小店吃喝。」 那胖子也不理他,远远落座于另一旁,随意要了些小菜浑酒,不知在与管家商量何事。 「这位公子,想用些甚么?本店的马头山羊rou可是一绝,还有……」 小二十分殷勤,抹了抹桌面,给三人倒水沏茶,随即推荐起店中美食来。 小东邪见他说个没完,连忙挥手打断,自作主张道:「羊rou先来四斤尝尝,另有甚么出名的吃食,一并端来就是,对了,再来些精美素菜,酒便不要了,我们还要赶路。」 「小二哥且慢,我再打听个事,那甚么张员外是何人?你可相熟?」 小二欲去后厨安排,人还没走,却见周阳指了指角落里的胖子,轻声问询。 他转头看去,眉头一皱,也压低了声音道:「那人是镇上的豪强,名叫张大奎,家中产业无数,其父乃是进士,现下投靠了鞑子,做得甚么官我给忘了……」 说到此,小二顿了顿,扫了眼玉面公子及青衣小厮,又小心翼翼道:「此人倒没甚么恶名,只是极好女色,而且……还喜男风,据说养了数个娈童……」 闻听此言,三人皆是一惊,小龙女与郭襄再看向那男子时,眸中都带了几分厌恶。 周阳打发小二走后,看向默不作声的两女,打趣道:「龙jiejie,妹子,不想女扮男装,都遮不住你俩的美貌,唉,也不知那胖子瞧穿了你们是女子,还是恋上了两个俊俏男儿。」 「去!胡说甚么,我现在就去教训那胖子一顿!」 仙子玉面泛嫣,自不理睬荒唐子的胡言乱语,而小东邪听兄长调侃,登时又羞又恼,便欲起身而去。 不想却被荒唐子拉住,欲挣扎时,却听他又道:「怪我多舌,龙jiejie与妹子莫要在意,咱们先填饱肚子在说,若此人再敢纠缠,到时再收拾他不迟。」 「嗯,便依阳儿……你所言。」 小龙女本就不愿招惹麻烦,闻言轻垂鸾首,可话到一半羞于启齿,又多加了一字。 郭襄见她如此,也点了点头,不过恼怒未消,粉颊一鼓一鼓十分可爱。 而周阳听仙子对自己改了称呼,不禁心中一喜,坐在那咧嘴傻笑,气得meimei暗踹了他几脚。 不多时,菜肴上齐,小二直铺满了一桌,rou素兼有丰盛至极。 周阳兄妹俩饿了许久,自是狼吞虎咽,就连无欲无求的终南仙子,也破例多吃了一碗饭。 填饱肚子,三人便打算找个客栈休息一夜,待养足了精神再启程向北,怎料结账时却出了状况。 原来昨夜换船的那锭银子,是周阳全身之财,现下他已两袖清风;而郭襄平常并无存钱之念,这次北上,包里装得尽是些衣裙,以及想送予杨过的小玩意;小龙女就更不用提了,这段时日吃住都在郭府,何来金银在怀?这顿大餐直需半两银子,兄妹俩也知仙子无钱,站在柜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想让对方付账。 掌柜接人待客已久,眼见此景,揶揄道:「看三位的模样,也不像是吃霸王餐的人,不过俺们小本经营,若无钱钞付账,可要与小老儿去官府走上一遭。」 闻听此言,周阳心急火燎,一时摸上摸下,只掏出几个可怜的铜板。 郭襄见状无奈,猛然记起脖间还有一玉佛吊坠,是两年前拜金轮法王为师时,赠予自己的,便欲把玉佛抵账,等返程后再来赎买。 「这帐我结了,莫要为难这几位,剩余的钱便赏你了。」 就在此时,却听一个男声响起,且话音未落,便有一锭银子抛向柜台。 掌柜连忙接了,掂了掂分量,眉开眼笑道:「多谢张员外打赏,原来三位竟是您的朋友,小老儿先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三人转头看去,皆是眉头一皱,那出言之人正是张大奎,不知何时他领着一众家丁,笑嘻嘻来到柜前。 这胖子先对小龙女一礼,后对郭襄也拱了拱手,装作热心道:「仁兄可是钱财被盗?那还如何赶路?不如去我府中休息一夜,晚间你我品酒吟诗,浅谈风月,岂不快哉?等明日再赠银两马匹助你上路,嘿嘿,不知意下如何?」 虽是这般说,此人眼中的yin光却毫不掩饰,看向两女时,如似饿狼瞧见了娇嫩的猎物。 小龙女天生良善,本性淡泊,可被人如此盯着,一时也生出恚怒。 方要使指点翻他,周阳就上前一步,背向张全奎,恳请道:「公子,既然张员外如此热情,你便答应了吧。」 仙子心生诧异,可见荒唐子挤眉弄眼,知他别有用意,便强忍烦躁回了一礼,对那胖子轻声道:「还请稍等,我们商量片刻,再做答复。」 「不急不急,贵主仆且在此间相商,我出去等就是。」 见这玉面公子终于搭理自己,张全奎不禁喜上眉梢,当下领着家丁出了酒楼,守在门边。 「兄长为何答应他?此人心术不正,我与jiejie才不想去他家里。」 待那胖子走后三人来到一旁,郭襄当即发问,小龙女也面露不解看向周阳。 荒唐子倒胸有成竹,一股脑的把心中所想说出,低声道:「龙jiejie,妹子,这不是没钱上路了么,那傻货既然家财万贯,又对你俩有贼心歹虑,咱们不妨将计就 计,晚上辛苦你们,且陪他聊上片刻,我趁机去盗些银子出来,然后想揍他就揍他,想走人就走人。」 「嘻嘻,兄长这主意不错,到时我可要惩治他一番,jiejie你觉得如何?」 小东邪听后欣喜不已,连忙转头相询,仙子本想劝阻,可见兄妹俩兴致幼幼,不得已也点头同意。 又商议了一番,三人出了酒楼,张全奎等得心急,领着家丁迎了上来。 周阳知小龙女脸薄,自去替她答复,那胖子哪知是计,听后欢天喜地,随即引着仙子与兄妹俩前往家中。 太阳西陲,燥热不已,不到半炷香,众人来到城西一处院落。 此院四进四出,占地颇广,外边白墙为堑,绿柳垂阴,门匾上龙飞凤舞两个大字「张府」。 待步入门后,先见曲折红廊,石子漫路,好一处富豪居所;进得住院,又看迭石成山,碧塘飘荷,颇有几分江南园林之韵。 方才进门时,张全奎便吩咐家丁散去,与管家引着三人,来到小湖便的雅亭中。 他一路与两女攀谈,小龙女虽不愿搭理此人,还是告知了编造的姓氏,郭襄则装出天真烂漫的模样,更惹得这胖员外心痒难耐。 「柳公子,郭小哥,先请安坐,我去换身衣裳,再来与你们相会。」 看着玉面公子与可爱小厮,张全奎兴奋至极,贼眼滴熘熘一转,抬手唱了个诺。 仙子及兄妹俩知他要耍花招,皆暗自警觉三分,明面上却皆不在意,转头欣赏起院中的美景。 胖员外临走前,跟管家窃窃私语一阵,贪婪的看了眼娇坐亭中的两女,这才转身而去。 当即那管家招呼侍女,端来香茗点心(rou串啤酒),果子蜜饯(牛鞭羊蛋),满满铺了一石台。 不想等了许久,也无甚异状发生,而张大奎更是不见了人影,三人渐渐百无聊赖。 荒唐子刚欲借口入厕,速速盗些银两完事,怎料作陪的管家上前,对他作揖一拜,开口道:「这位壮士,既现下空闲,不如随我一同,且去看看贵主仆今夜休息之所,如若不满意,小人再调换。」 闻听此言,三人对视一眼,心知好戏来了,不由得强打起精神。 郭襄拉着小龙女自不做声,周阳点点头,起身时悄悄道:「莫碰那些吃食,小心那胖子下药,我去摸摸他放银之处。」 两女自不痴傻,哪用的着人去提醒,郭襄摆了摆手,只催促他快去快回。 荒唐子脸色一窘,而后装作若无其事,随管家一起,往院外一座阁楼而行。 想是初次入室盗窃,且还身为从犯,小东邪只觉刺激无比,与无奈的仙子咬耳起来,却没发觉几个侍女趁她们不备,每个人都燃起了一柱香……渐渐的,一股香甜且奇怪的味道散发,似是有甚么药物混在其中,初闻尚无异状,可越闻越让人通体发热,心跳加快。 不多时,那几个侍女首当其冲,个个面色如桃,额间冒汗,越发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