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荧】焚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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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日这样的时刻,亦然是不出所料的被小吉祥草王催促,被迫去教令院参与纳西妲口中常谈的学术研究。 流浪者一想到此便莫名烦躁起,他简直与那些所谓的学术之辈没有共同语言,更不可能有纳西妲期许中的交集。 纳西妲口中的学术研究,对他而言便是蠢不可及的东西,他从来不懂学者们的那套理论,他只需要在这个时代保证自己可以活着即可。 而所谓学术研究,不过是把人们困在须弥城的手段,他向来不感兴趣,只是纳西妲执意要求,他也只好被迫前往。 但纳西妲这样的安排,也并非没有道理,毕竟他除了表面上以流浪者这样的身份作为掩饰,隐藏身份之余,也仅剩须弥学者这一身份了。 流浪者沉默片刻,便伸手将窗拉上,转身走出了这间小屋。 街道上的人们来来往往,似乎和以往并无不同,似乎他与须弥城众人之间,隔着一道厚厚的墙壁,墙外是狭窄的街道,墙内是宽敞明亮,高楼林立,一眼望不到头。 他是流浪者,他并不属于这里,他不属于任何地方。 流浪者很快便到达了教令院,安静的伫立在门口等待纳西妲的指令。 他在教令院可算是怪胎,几乎无人不识,但也无人愿与他打交道,似乎就连他们也觉得他是怪异又不可接近的,但他却也不甚在意,只是静静站着,等候着纳西妲的指示。 “阿帽先生,准时到点,这可是不错的进步。” 顷刻在他到达教令院的一瞬,纳西妲便踏着脚步从大门内缓缓走出,含笑盈盈的拍了拍掌。 纳西妲似乎格外热衷于观察他,她能给出这番评价,自是表明了对他的由衷赞赏。 流浪者轻叹口气,似乎是无奈于纳西妲的过多赞誉,沉默片刻,便以他一贯的冷漠态度回应她的夸赞。 “前俩日因论派的辩论上因你的出色激进的论据,学者皆对你的能言善辩赞不绝口,今日他们趁早便聚在一处等待你,你是否要与他们汇合?这全凭你的决策了。” 纳西妲似看透了他烦躁的心思,却提出另一番事实,言简意赅的叉着腰,弯弯眼淌露笑意。 明明是具小孩子的体态却尤为关照他般的的和蔼,常常让他错以为是慈性的光辉,和谐的让人察觉不到异常。 流浪者不得不承认,她的提议确实让他在意,这是他少有的在意他人想法的时刻,但他仍然没有吐露心声,只是缄默不语,默默地垂眸,在心底权衡着利弊。 他最终还是答应了,虽然并未向她吐露心声,却仍然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有些意外,却也莫名的对这种决策感到快意,他攥了攥拳头,却又很快松开,抬臂向纳西妲示意,以示自己已经准备好。 “此番情景真是难得,但今日你大概也不便去了,这里有一份额外的任务要交于你。” 纳西妲叉手姿态自然,认同的会心一笑,提及任务时又抬臂沉思一番,最终下定决心般,提前了他的放松训练。 “想知道是我是何时的灵感吗?我可以举例给你听,嗯……从何说起呢,就像狗儿气急败坏咬不着自己尾巴般的摸不着头脑。” 纳西妲总以她奇妙的比喻为乐趣,对此她乐此不疲。 “?” 流浪者微微一怔,一时之间竟有些疑惑,纳西妲的这番话是何意,他分明不了解学者们间的那些事,也不知晓这番话究竟是何意。 只觉得纳西妲像是在打哑谜,但又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让他捉摸不透。 “不猜猜看吗?看来你对这种事物的兴趣也降低了不少。” 纳西妲笑意温和,对他引导性的向前探出一只手来,似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不喜欢猜谜,也没有兴趣。” 流浪者垂下眼眸,掩去眼底情绪,他并不喜欢参与这样的猜谜游戏,也不喜欢旁人的试探与暗示。 他向来对这些事物深恶痛绝,不喜欢被人看透心思,更不喜欢被人看透的感觉。 “看来也不需要猜谜了。” 纳西妲不甚在意般的缩回手,双臂环胸,眼底盈盈似在凝视着他,亦或是他的身后。 “?” 流浪者敏锐的觉察到她话中深意,猛然回头,便见到了自己身后那道熟悉的身影,再熟悉不过,也再让他心烦不过。 他猛然蹙眉,瞬间了然,为何纳西妲会那般说,他抿紧唇角,沉默片刻,视线聚焦在了那道身影上。 “纳西妲?此次唤我来,是想叫我带些枣椰蜜糖吗?” 荧跨步缓缓徐来,徒然一笑,怀里还抱着少许甜品,正是纳西妲心心念念的枣椰蜜糖。 恰好流浪者转身之际,荧便蓦然愣了神,怔怔的盯了他许久,坦然莞尔,久而启唇。“别来无恙啊,阿帽。” “我的确是想吃些甜食。”纳西妲笑吟吟应答下,坦诚不讳的直视他眼底,在流浪者的注视中径直迈步,便坐到了桌前。 目光瞥向荧怀里抱着的那些枣椰蜜糖,也是垂涎欲滴,索性没有失态。 流浪者眸光一闪,索性负手而立,抿唇缄默,他一向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局面,若是换成以往的他,断然不会有半分犹豫,直接就会掉头离开。 但现下他似乎有些不甘,虽然不清楚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却也并不妨碍他将其合理化,掩饰为对荧的好奇,但他向来不喜欢掩饰,也不擅长掩饰。 “你倒是很了解纳西妲。” 他斟酌许久,终是只憋出了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待他抬眸正视荧的眼眸,却又别开眼去,不再言语。 “今日可不是闲聊的时机,时间有限,闲话家常之后,就会被扣分了。” 纳西妲率先发话,引回他们的注意力,她含笑轻语,在提及扣分之际,眼底又多了几分明了。 “自然,请务必让我快速了解今日任务的细则。” 流浪者默然颔首,言简意赅,却又不假思索,毕竟对于学术这类东西,他向来是避之不及,自然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了解。 而纳西妲提出的解决办法,或许会是最优解,也会是最好的结果,这会让他轻松一些。 “既然聪慧的阿帽猜中了我的谜语,我将旅行者唤来的缘故也不用多解释了。” 纳西妲环胸扫视着他们二人,弯眉浅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流浪者骤然抬眸,紧蹙的眉头仍未松开,视线却缓慢下移,再次聚焦在了荧身上,莫名焦躁。 在方才她开口之际,他便知晓纳西妲的用意,他向来颖悟,也懂得如何将一件事最好的方式解决。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乐于接受,他向来不喜欢接受他人的帮助,也并不乐意接受他人的善意,哪怕那个人是荧。 “纳西妲,你不会认为我能胜任阿帽的教练吧?” 荧默默暗自后悔起自己心血来潮的决定,扶额摇了摇头,鼓气的拽回手中适才放下的枣椰蜜糖。 纳西妲不恼反笑,对荧的不满不予置评,还回笑着点点头。 “我拒绝。” 流浪者眉头深蹙,毫不犹豫的拒绝,抬手向她们示意,毫不顾忌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否会得罪纳西妲。 他向来我行我素,也不喜欢旁人插手自己的决定,哪怕那个人是荧,虽然他自认为,他并不在意她。 “这对你们双方都是一次难得的契机,我会很期待你们的成果。” 纳西妲自故自的发言,对他们二人更是赞誉有加,环视着他们干瞪眼的难堪局面笑意依旧。 流浪者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他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任何兴趣。 纳西妲的用意也并不难猜,只是他不愿意接受,也不愿意被旁人摆布,倘若纳西妲坚持如此,他也并不介意与之争执。 “阿帽,请等一等,这里还有一份独属于你的礼物。” 纳西妲话语未落,像是早已猜测到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手腕上便浮现出草元素的印记。 片刻间,一个环便固在流浪者腕上,使他被迫与荧腕上的环吸引,堪堪后退,直至二人掌背肌肤相贴。 “?”他瞳孔猛然一缩,骤然回首,掌心下意识紧紧握紧,却发现手腕被束缚,便直接抬臂,直接将荧的手腕一同攥住。 待流浪者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与荧肌肤相贴,他蹙眉一怔,哑然无言,眼眸闪烁,稍稍沉眸,视线游移在荧身上,似乎是在探究着她的反应。 “纳西妲,对我都隐伏至此,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 荧嗟叹不已,认命般的甩了甩二人相贴的手腕,眉眼倦怠。 流浪者被荧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不禁陷入沉思,后又察觉到二人间的肌肤相贴,又沉声开口。 “你也不需要如此,我可以挣脱这个环。” 话音刚落,他便想要挣脱手腕上的束缚,他抬手试图用力挣脱,却发现无法将环脱离手臂,不由得皱眉暗啧。 “待你们二人结束一切,这个环便会失去元素力。” 纳西妲坐在桌前,撑着腮笑吟吟凝视着他们,仿佛是置身事外,只是将他们二人作为一件有趣的事物在观察。 眸光流转在他们二人身上,倒也没再说什么,也许是等着他们自己处理,又或许是正期待着什么。 “这下便是无从拒绝了。” 纳西妲思虑周全,早就预想到了流浪者会有抵触,便不慌不忙的用元素力创造了这个环,迫使他不得不接受她的要求,也迫使荧必须接受。 这样的安排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可能拒绝的,这会让他们都陷入被动,不得不服从于她的安排。 然则流浪者并不喜欢被动,他向来是主动的一方,这样的举措无疑是让他异常不满,但他又无可奈何,只得接受。 待纳西妲径直离开,二人腕间环的元素力瞬时散去。 在此期间,流浪者的手腕却还攥着她,他迟疑半晌,掌心力道渐松,最终放开了手。 “可别怪我没有警告你,阿帽,离我太远会被元素力强制吸到我身侧的。” 荧调了调眉,眼底是难以掩埋的揶揄,对他的举动不露声色的调侃起。 流浪者对荧的话语置若罔闻,只是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手臂仍搭在身侧,浑身透着一股疏离。 “不听劝阻,有你吃苦头的分。” 荧撇了撇嘴,见他对自己的出言提醒漠不关心,自己也没必要与他纠葛。 “纳西妲对我的认知很清晰,她了解我喜欢的是什么,但又似乎并不了解,她给予我的只是盲目的试探,想让我成为她所期望的那样。” 流浪者扬了扬手,勾起唇角,望着手上的环,露出了一个颇为复杂的笑容,眼底还带着几分倦怠,但嘴角却扬着。 他仍有些后怕方才那种无力掌控自己行为的感觉,他讨厌这样的感觉,也讨厌纳西妲过于了解自己,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毫无秘密可言。 “你为何不去尝试敞开心扉接触你所认为纳西妲强压于你的事物呢?你看起来也必不过分讨厌,不是吗?” 荧无奈般的摆了摆手,她所熟知的流浪者本就不轻易接受他人的左右。 对纳西妲的感激也好,出于必要的强迫也罢,然则却出乎她预料的坚持至今,令人啧啧称奇。 他沉默了,手中的拳头猛然握紧,却又很快松开,对她的追问避而不谈,抿紧了唇角。 他承认,他并非是不感兴趣,只是对于学术研究太过抵触,并且难以将其与自己融为一体。 他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极少会有这样的沉默,可今日却多次发生,仿佛是在迷茫,仿佛是在犹疑。 他缓慢踱步,最终背过身,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却又一直缄默不言,良久,才缓缓的吐出几个字。“走吧。” “哦?你改变主意的理由是什么?” 突然的转变立场打的荧始料不及,她忽而愈发好奇起他那颗反复无常的心来。 究竟是非同常人的人偶所伪装,亦或是早已凝聚成怦然跳动的血rou。 流浪者并未回答,只是默默地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向前行进,随着他的步伐,她腕上的环缓缓聚拢,将他们的手腕牢牢相扣,不得分离。 荧任由着他的动作,没有一分一毫的戒心,几乎是将命运也交递于他掌中,被他牢牢掌控。 他感觉到她身上那股鲜活气息扑鼻而来,不禁有些分神,然而他始终是不露声色的,依旧是漠然如初。 只有他自己明白,在腕间环聚拢之际,心中却有什么东西也随之而动,他未弄清那是何物,也不明白那代表着什么。 只觉得心中有一道声音在唤着他,迫使他遵从,迫使他接受,却又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却又是那样的情难自禁。 “目的地在哪?”荧探首询问他,甩了甩被熏风吹乱的头丝,颇为不在意的随口一谈,却紧盯着他的侧颊笑的遐逸。 “前方。”他的嗓音干涩,原本曾如溪水般清澈的嗓音也被这古怪的物什所侵蚀,变得生硬而又冰冷。 几乎是在瞬间唤醒了荧对于“流浪者”最初的认知,是那位少年,是那位冷漠又刻薄的少年,与今日的阿帽有几分相似,也有几分不同,让人难以捉摸,也难以靠近。 ———— 他们停驻在原地,不知在等待着什么,风在他们身旁呼啸,拂过他们的面颊,也掠过他们的发丝,日光倾洒在他们身上,给那浅淡的绿草镀上一层光晕。 “带我飞去山的那头如何?我想体验一番风的无拘无束之感。” 荧在他手里稍稍松动,便勾上了他的小指,狡猾的晃荡又晃荡,抿唇浅笑,耍着小性子势要与他玩闹。 他恍惚一怔,明明是不合理的要求,却仍然被他收入怀中,他知道,这与学术研究无关,与恩怨纠葛无关,只是单纯的情绪作祟。 他并非愚笨至极的人偶,却也不是什么大智若愚的智者,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满足她的愿望而已。 “走吧。” 流浪者握紧了她的手腕,风在他的掌心轻晃,也在她的发丝间轻舞,好似一名舞者,在他们的面颊旁翻飞,也在他们的心间萦绕。 是风的轻吟,是风的浅唱,是风的窃窃私语,也是风的眷恋不舍。 随着流浪者腾空而起,将荧环抱在臂弯中,风便从他的身后腾起,逐渐凝成实质,在风中高速穿行。 她的发丝拂过他的面颊,留下浅淡的香气,也留下浅淡的眷恋,仿佛是要就此留在他的心底,融入他的骨血,随他一同,随风而去。 他腾空而起,掠过丛林,掠过丘丘人,掠过清泉,掠过一切他所熟知的事物。 风抚过他的面颊,像是在与他打招呼,又似是在与他告别,他抿紧唇角,眸光流转在她身上,似乎是在思考,却又无果,最终只是缓缓开口。 “你在想什么?” 流浪者开口,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微风在他耳畔呼啸而过,他的声音几乎快要被风湮没,却仍被她听清。 “你定是风的宠儿,有这般轻便的能力,饶是迅捷的鸟儿都钦慕不已吧。” 荧埋在他跳动心口间,聆听着其中清脆而又有力的震动,眸子忽闪着光亮,像极了孩童般的新奇。 “你想试试吗?” 他的嗓音低沉而又沙哑,却又在这风之中平添了几分柔和。 像极了温柔又和煦的春风,又像极了柔和又恬静的月光,却又像极了凛冽又锋利的利剑,割碎一切温柔,也割碎一切暖意。 “此刻我不就正在你怀中吗?” 彼此的心跳声相拥,逐步交汇于一句旋律,掷地有声,他是那么的相信,她在他怀里一定也是庆幸的。 “我是指将你带上天空,如我这般。” 流浪者的嗓音很轻,却又很稳,像是早已笃定的结论,不容置疑,却又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期待。 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也像是在为自己寻觅勇气。 他的眸光紧锁着她,仿佛想要从她的面颊上瞧见答案,也想要从她的眼眸里望见她的想法,或许他自己也并未察觉,他竟也有这般急迫的时刻。 不负他的期许,荧毫不迟疑的点头,下意识拽紧了他衣袖,笃定神情对上他的片刻恍惚。 流浪者看着怀里的她,他不明白心中那股悸动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动。 却又偏偏这股悸动在与她相处的每一刻都愈发鲜明,仿佛就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连接着他与她,无论他逃到何处,这条无形的线都将他牵回她身边。 像是神明所落下的枷锁,像是宿命,又像是她的愿望,他只好不自觉得向她靠近,任由着那份悸动愈发清晰。 “抓住我。” 风在他们之间呼啸而过,又归于平静,他的嗓音在风之中逐渐低沉。 流浪者的声音像是化为了一句低吟,从四面八方而来,又似乎只是从她的心底而生,直至这句话落地生根,他才带着她在空中回旋,是风的低吟,也是他的告白。 他带着她在空中回旋,在空中低吟,在空中高鸣,风中似乎在传唱着他们的欢语,又似乎只是在书写着他们的故事。 更像是在倾诉着风的情愫,他们一同经历着风的洗礼,一同沐浴在风的怀抱中。 像是与风融为一体,像是与风同在,直至最后一缕风拂过,他们才终于落地。 “好久没这般亢奋了,这多亏了你!” 荧不由分说的拽上他的掌心,指间相扣的一瞬,心尖的坚冰皆被融去,直至漫野荒寂挣脱出一朵朵艳丽的花,惊艳了岁月,也惊艳了时光。 流浪者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手往回一扯,她的五指便悉数落入他掌心。 那份温热霎时间烫得他心尖发颤,她的余温仿佛要透入他的骨血。 那般鲜明,那般深刻,几乎是刻入了他的骨髓,融入了他的灵魂,随着风,一同在他的心间低吟,一同在他的灵魂深处徘徊。 流浪者几经克制般,却又始终不敢松开,生怕她就此从他指尖溜走,只得将那份难以言喻的情绪压下。 像是要把它生吞活剥,他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是要在胸腔里炸裂,又像是雷鸣,又像是电闪,他难以形容,却又能察觉,仿佛下一秒,他就要为这份悸动而疯狂。 流浪者将荧的手拉至唇畔,虔诚的落下一吻,跃动的心跳是轻快的旋律,在指尖温热中起舞,迂回。 风轻轻拂过,将他心中的思绪悉数抚平,他不由得为自己方才的举措而讶异。 却又并未将那份复杂情感显露,只是沉默半晌,抿紧了唇瓣。 他很少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纠结,就像是命运将他推入漩涡中,他被迫卷入其中,难以挣扎,又无法挣扎。 “你也难得在我面前吐露心扉。”荧愣了愣神,回握住他的指尖,细致入微的摩挲,温柔的让他恍了神。 他没来由的,有些局促不安,指尖也在她的摩挲下泛了红。 面上却依旧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只是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窘迫,只是那份悸动难以忽视,只得压低声线,低声询问。 “你想继续去哪?”流浪者低沉的嗓音在空气中泛起层层涟漪,将她的思绪一并拉回。 荧望着眼前的流浪者,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才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他身上,缓缓回应道。 “方才在上空看见一处湖畔,里面可是有不少鱼儿游动。” 她的手指在他指缝间徘徊,灵活的仿佛是在逗弄着他,又仿佛是在撩拨着他。 他几乎能感受到,她指尖的细汗,顺着指缝渗入他的掌心,顺着掌心流入他的血液,一同在他的骨髓中流淌。 “去那做什么?” 流浪者愣了愣神,下意识反问,他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及湖畔。 她却笑而不语,只是拽紧了他的手,指尖顺势攀上了他的手背,与他十指相扣,像是在默默倾诉着什么,却又像是什么都未曾表达。 “体验过手抓活鱼的乐趣吗?” 荧的指尖轻抚过他的手背,留下一抹难以察觉的灼热。 他的目光在她指尖停留半晌,只觉莫名熟悉,却又难以琢磨,只得沉下心神,将思绪抛诸脑后,带着她径直往水塘走去。 ———— 日光在湖面铺展开来,金闪闪的光破碎铺陈。 “别发愣,快些过来帮我,鱼儿要溜走了。” 荧早已脱下鞋袜,挽起衣袖,正屏气凝神的专注着水中浮动的鱼儿身影。 “你为何不用神之眼?” 流浪者不解,却依旧依照她所言,挽起衣袖,缓缓迈入水塘,只是那份灼热感再度从心间传来,烫得他有些晃神。 “笨!用了神之眼就丧失其中乐趣了。”荧嗔怪的恼了他一眼,抬指轻轻按压着他的额头,扭头便不理了,一副蛮不讲理的神态。 他叹息,却终究无可奈何,只好闭眸,将体内的元素力悉数压制。 流浪者五感敏锐,却依旧难捉住鱼儿的身影,正当他为难之际,却感到有一只软若无骨的手牵起他,引领着他,宛若被牵引的木偶,只得一步又一步地前行。 那份灼热感再度传来,却在她掌心的冰凉下消融。 似乎是被她牵引着,他们便一路直行,直至那尾活蹦乱跳的鱼儿在指尖跳跃,她才欣喜地将鱼儿捧起,跃跃欲试的望向他。 “瞧!这不是轻而易举吗?”荧神色得意,神采飞扬,捧着掌心被桎梏仍跳跃的鱼儿便给予他炫耀。 流浪者有些恍惚,似乎在她身上瞧见了仍是人偶时的影子,那时的他也曾这般雀跃,似乎捉到了那条狡猾的鱼儿,便能拥有全世界。 他不由得抿唇,莫名的感怀萦绕在他心头,他微怔,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未曾明了,只得把这份难以言喻的情绪压下,抬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鱼儿。 忽而鱼儿猛然雀跃而腾起,眼看着便要跃回水中,荧慌忙之下扑上前去。 流浪者抿紧唇瓣,下意识将她揽入怀中,鱼儿趁机逃走,他们却扑了个空,荧站姿不稳的又拽紧他的衣袖,扑腾二人双双落入水中,溅起水花飞溢。 他揽着她入怀,水深不过脚踝,他却在慌乱之间将她护在怀中,自己却被呛了口湖水 。 鱼儿早已逃之夭夭,他稍稍松懈下来,却听见她贴着耳畔传来的轻笑。 恍惚间反应过来,此刻的处境着实尴尬,他松开手,眼底却瞧不见一丝笑意,方才怀中的那份旖旎终究是被他抛诸脑后。 荧情不自禁的再次笑出声,双臂堪堪撑起压于他的身躯,四目相对间,她还不忘调侃他的狼狈不堪。 “你为何笑?” 流浪者冷声,自是不知道她的笑从何而来,只觉得是她在嘲讽他,不由得心头发恼。 便反握住她纤细手腕,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欺身而上,将她压在水中。 他们一同湿透,彼此的目光皆在水中晃荡,仿佛可以瞧见对方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一同沉溺。 “或许是……悸动作祟吧。” 耳畔仅剩荧几不可闻的轻叹。 湿漉漉的水气氤氲了二人的眼眸,濡湿相抵,唇瓣才依稀传来温热,湿润了干涸的口腔。 流浪者瞳孔微缩,下意识松开了她的手腕,掌心guntang,她却借此机会再次捧起他的面颊,一寸寸将那份悸动推向高处。 他心间慌乱,却又任由着她放肆,他们仿佛溺亡在这片池水中,这场绮梦令他们沉沦。 水花四溅中,只有他们的呼吸声,紊乱,却又清晰,他们几乎是在一同,将彼此的唇齿交融,趁着心跳渐渐加速的空档,他听见她在轻声呢喃。 流浪者愣神,似乎在她眸中瞧见了倒映的星河,他们一同跌入,摔得粉身碎骨,却又在彼此的拥抱中得以喘息。 他们一同沉沦,沉沦在这场属于他们的梦境中。 池水荡漾,涟漪泛起,他们的唇齿交织,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水塘中回响,直至最后一缕风拂过,那份沉沦才得以落幕。 ———— 待至艳阳落晖,烟光迟暮,二人依偎在昏暗篝火旁,柴木灰烬在空中尽散。 月色被空中落下的乌云笼罩,周遭的光线昏暗,却不妨碍他们彼此的视线交缠。 流浪者的指尖抚上荧的眉间,终是将那份难以言喻的思绪压下,却又显得手足无措,良久,才沉声开口。 “我是你的风,也将会是你永远的风。” 他的嗓音像极了低声的诱惑,像是在耳畔低语,却又有几分蛊惑人心之意,他的指尖轻抚过荧的眉眼,笑得狡黠。 夜风徐徐,月色渐渐铺展,他们一同在彼此的目光中沉醉,仿佛那场绮梦令他们沉沦,他们在彼此的额头上烙下一吻,犹如彼此生命的印记,自此不可分割。 至此月升中天,月影倾落,他们才相携离去,于夜色中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