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漫天黄沙之间，一座古朴粗糙的城墙耸立在那儿。来来往往的人群裹紧身上的白袍，加速几步冲进城里。

    “呸呸呸，这该死的鬼天气，什么时候能消停。”

    “嘿，一看你就不是凯尔人，之前没来过这儿吧。”

    “没错，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害，见得多了就知道了。这地方我熟，不管是吃的喝的，还是那个……我都熟得很。这个数……”男人伸出三个手指，眼里闪着精光，“包你全部玩个遍，不留一丝遗憾，怎么样？”

    “这个价格……”

    看着眼前的肥羊开始迟疑，男人不留余力添上一把火，“这个价格可以啦，你去打听打听，这城门口数我最实惠了，要是搁别人手里，还不知道给你要价多少呢。再说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不游览一个尽兴，说不过去呀。”

    “好吧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男人佯装憨厚一笑，收下一枚银贝当做定金，随后带着那个年轻人汇入了人流。

    “别的咱不说，咱们凯尔城最有名的就是凯尔神庙，供奉着生育女神——伊斯塔尔，每个月圣女们都会举办一场告罪仪式，内容嘛，嘿嘿嘿……看你这来的时间就知道，你也是了解的吧。”

    青年耳朵通红，一言不发，跟着男人走到了一处由粗麻绳围成的空地上。

    这片空地在神庙左右两侧的街道上，四个角的位置上各钉了一根圆木在土里，由四指粗的麻绳在齐腰高的地方圈起来，围成了两个巨大的矩形。

    “出来了。出来了。”

    不知是哪个眼睛尖的男人看到神庙的侧门打开，一瞅到白色的裙摆就惊叫出声。

    “哪儿呢，哪儿呢。”

    原先就分外嘈杂的声音又响亮了一个度，人们熙熙攘攘往前挤，想要更近一些，更近一些。不过人们也有分寸，哪怕再激动，也始终没有越过麻绳分毫，连碰都没有碰到。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个身着白袍的女子排着队挨个跪坐在空地上，三个人一列，每个人和每个人之间隔着很大的空隙，方便被挑选和一会儿仪式的进行。她们穿着统一制式的白袍，顺着右肩垂下相同的发辫，脸上是如出一辙的虔诚。

    “你觉得那个怎么样。”

    男人指了指他们面前的一个女人，青年没有说话，男人看了看青年直勾勾的眼神就知道，就是那个女人了。他推了推青年，“回神啦！”

    青年：“咳咳咳——”

    男人：“不用不好意思，我当初也是这样，不过我可提醒你，一会儿你可得机灵一点，僧多粥少，动作得快。”

    青年耳朵上的红晕有了向上蔓延的趋势，渐渐地脸颊也泛出了红，眼神迷蒙，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起。男人撇了撇嘴，知道这是没听进去，不过自己该提醒的也提醒了，雇主运气好不好，抢没抢到，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铛铛铛！”

    铜盆的敲击声响起，在人群中清晰可闻。喧嚣的吵闹声平息下来，灼灼的双目紧盯着从神庙大门走出来的祭司大人。

    ＂吾神在上，凯尔的子民向您告罪。吾等本应向世间传达您的神旨，将您的恩泽遍布努拉河流淌之地，但吾等愚昧，只能在此向您告罪，祈求您的原谅，保佑您的拥趸婚姻美满，子息绵长。＂

    跪坐的圣女们双手合十，闭眼祈祷：“祈求您的宽宥。”

    “铛！”

    “告罪仪式正式开始。”

    祭祀的话音刚落，一枚枚带着手掌温度的银贝飞进了那片“温柔乡”。

    “我投中啦！”“中啦中啦！”

    殊词同义的欢呼声响起，一枚又一枚银贝落在了女人的腿上，一个又一个男人跨越那条麻绳，获得许可，走到了自己投中的那个女人面前。

    也有的人准头不好，或是反应太慢，自己看中的目标　让别人抢先一步，只能发出悔恨的叹惋声。比如那个纯情羞涩的青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意yin中，错过了和意中人一亲芳泽的机会，现在只能白着脸看别人对其上下其手了。

    黛丝伊娜颌首低眉，眼睛的余光扫着周围的“同事”，心下沮丧。

    弥丽塔女神啊，您为何要赐予我这样一副不详容貌，难道是这眼下的黑暗力量蒙蔽了您的感知吗。吾神啊，告罪仪式我已参加了四月有余，此次已然是第五次了，如您注视着凯尔城，关心着您的子民，那就请您保佑我能够成功告罪，顺利嫁人吧。

    “啪嗒。”

    黛丝伊娜的面前掉落了一摊jingye，混杂的阴精冲淡了那浓稠的液体，在边缘晕染出稀稀拉拉的晶莹水色。

    她红着脸，向后偷偷挪动了一点，避开了周围人yin乱的肢体动作。

    啊，是祭司大人。伊娜看到祭司大人琥珀色的双眼看了过来，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于是立刻挺直背部，闭上双眼，双手乖乖放好，假装自己心无旁骛。

    闭上眼后，其他的感官清晰了不少，伊娜能够听到周围高高低低的吟哦声，感受到旁人举起双腿时扬起的风拂过面庞。

    那个软软的呻吟声是爱莲娜的，那声高亢的尖叫是茉莉的，那个起伏连绵的娇喘声是爱可的……这种事情——真的有那么shuangma？

    伊娜陷入了沉思，又有些期待。我也想要体会一下，她想。

    只是，有的时候，一些事情总是不能让人如愿以偿——伊娜又没有成功完成仪式。

    仪式结束的时候，伊娜的白袍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上面满是精水和yin水的混合物，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伊娜没有完成仪式。所有人排着队将自己的卖身所得的那一枚银贝投入神庙中心的圣泉当中，然后带着浑身干涸的精斑光荣地回到家里，除了伊娜。

    目送着爱莲娜和茉莉离开神庙，伊娜实在忍不住红了眼眶。

    “怎么，怎么只有我这般不幸呢。”

    说完她就转过身去，准备回到自己住了五个月的“家”去，谁知一转身她就碰到了祭司大人，那个距离近到伊娜能够在祭祀大人琥珀色的瞳孔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眼眶通红，没有一丝圣女的优雅。

    她连忙低下头，踉跄地后退几步向祭祀大人行礼问安：“祭司大人，日安。”

    “黛丝伊娜，我听到你在埋怨自己的不幸。”

    “不！”伊娜猛地抬起头直视着祭祀的眼睛，看到那双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连忙低下自己的眉眼：“祭司大人，我只是……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我因为这点黑色的疤痕没有办法向吾神告罪。难道，难道我真的是神弃之人吗？”

    祭祀舒展眉眼，嘴角噙着宽和的笑意：“怎么会呢，伊娜，这是神对你的考验。”

    伊娜擦去眼角的泪痕：“考验？”

    “是的，考验。”

    祭祀正色道：“来吧，伊娜，跟我来，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