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破处产卵】
赤坂贺的个人行动轨迹很难掌握。他不在睡觉一事上花费一秒钟时间,太阳的起落与他毫无纠葛,他行进在晨昏每一个时段,踏遍每条街,每栋楼之间的通道,熟稔地跳过矮楼间的空隙。 跟踪他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太宰治做到了。他有个天才般的想法,并在实施后确认它的创造性非同一般。 他要求赤坂贺汇报自己的去向和预备进行的活动。赤坂贺同意了。 不在意隐私的少年向太宰的手机传去短信:拉面店,吃饭;游戏厅,娱乐;博弈场,赌钱;舞厅,跳舞;KTV,唱歌;快餐店,吃饭。 而后是:情侣旅馆,一夜情。 如此这般,重复数日。 某天太宰几乎将喝进去的咖啡尽数喷在键盘上,咳嗽着,问:不同类型的性高潮有什么差异? 赤坂:我以为你向身体勒索的足够多了。 太宰:我显然缺乏你那种无休止的研究精神。 略微称得上恭维,于是赤坂答疑解惑道:地址发你了,过来吧。 太宰:我想听理论性的。 太宰:算了,等我会。 但他的背贴上床单,鞋子掉落在地,袜子被团起来丢开,而后腰带和裤子都被挂在椅背处时,太宰有点犹豫了。研究自己身体里的零部件与大脑之间的关系是门学问,就像钻研高难度动作游戏,或者随机性极强的硬核探险,是单人娱乐。 让另一个人摆弄他就有点怪怪的,可他也不想按照玩洋娃娃的方式移动赤坂。人类玩弄非人类的隐喻会导致他胃里翻涌。 “我可能不喜欢这个。” 在赤坂揭开他面部的绷带,轻柔地沾湿手帕擦拭眼周时,太宰微微侧过脸,重复说,“不喜欢。” “又出汗又摩擦的,你的脸会破皮,然后起痘痘和红疹。”赤坂说着,体贴地从夹克兜里取出两卷全新绷带,它们的塑料包装哗啦啦响,“我准备了替换装,够重新缠好你的。” “为什么你不问我的眼睛怎么回事?” 太宰的意图是转移话题,延缓对方的手移到自己胸口,挨个弄开扣子们的速度。他还是不完全了解自己的真实心愿。第一次总是很令人紧张,很容易觉得糟糕,它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任何人都可以让第一次变成最后一次。太宰对此持谨慎态度。 “好吧。”赤坂同意了,“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赤坂嘴上说着,心里并不好奇,从大衣里剥出太宰,脑袋凑在太宰颈侧,闻了一下。 太宰大幅度地一抖,再次把话题像抛飞盘般狠狠投掷出去,提问道,“你快把我脱光了,但你还穿戴整齐,为什么?” “我在想要不要保留你的衬衫。”赤坂说,很坦诚,在进行关于情色方面的深刻思考,“我猜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有点太瘦了。不是成年男人的发育完毕的瘦削,是那种让人怀疑你到底满二十岁没有的成长中状态。所以它如果湿漉漉的挂在你身上,接近透明的时候会显得很色情。” 太宰噎住似的发出古怪的吐气。 “你决定吧。”赤坂最终说,“有件衣服在身上会让你觉得安心点吗?” 我哪知道。太宰内心冒出这样的想法,他迟疑着点点头。 于是赤坂解开所以的扣子包括袖口,告诉他,“可能事后会变形。它不是你最喜欢的衬衫吧?” “不是。我还有很多件一样的。” 太宰稍微放松了一点,就一点。 赤坂盯着他的脸看,大概半分钟过去,太宰听着自己的心跳,它越来越快。赤身裸体让他觉得冷、起鸡皮疙瘩、汗毛倒竖,最重要的是有点尴尬。 没必要在一个不懂羞耻和隐私概念的家伙面前尴尬。他脑袋里面负责理智思考的那部分呼吁说,你太敏感了。你把今天看得太严肃了。不要再想任何超出自然范围的人际上的事了。 如果我得到一个安全词,我要怎么做?负责恐惧和制造幻想的部分询问。什么是合适的时机?什么是不能忍受?你知道的,我们怕疼又喜欢和痛苦打交道。 “你有完全无法忍受的事吗?比方说身体方面的羞辱,社会地位上的羞辱,或者听到赞美会呕吐?不能摸rutou,不能摸大腿?或者你坚决不同意和活着的生命接吻?” 赤坂贺问。他一次性提供的问题太多了,如果他再继续问下去,在天亮之前他们也无法进入正题。 太宰摇摇头。屋里有点冷了。 赤坂脱下旧夹克,随后是品味谈不上糟糕但也没好到哪去的复古领带,以及墨绿色的衬衫。快开腰带和休闲版型的长裤。毫无特色的皮鞋,短袜。 就花费了那么几个瞬间。 他老板、他老师的猎狗以及养子,在他面前赤身裸体。没有疤痕组织,没有色素沉积,没有不同颜色的淤青,没有晒痕。那单纯是装着一个人格和其他功能的躯体,如同机战番剧里受人控制的高大机械人形。太宰禁不住观察着,意识到赤坂和大多数年轻男人没什么区别,rou眼无法判断的事物需要用扫描仪和抽血来搞定。他不能再将赤坂贺看待为不像非人的非人了。 赤坂用手指在他肋骨下方,腹直肌中间的位置点了一下,说,“如果你不反对的话,可以插进这里。” 太宰迟钝地低下头,未知萦绕在他耳边,于是他迎接它,只提供肯定的意见。他顺从地张开腿,接过柔软的枕头垫在腰部底下,他自己的性器软软地垂着,但浑身发热。 “有人舔过这些疤吗?”赤坂忽然问,以一种学者该有的专注神情和刨根问底,不等对方回答,他自己解答说,“没有吧。那么你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这个。不喜欢的话就要喊停,约定安全词有时候起不到作用,要是你说不出来话,就拍床单,明白吗?像摔跤运动认输的时候那样,一直拍就好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喊停。太宰的脑袋又开始絮叨,他的眼睛盯着赤坂伸出的舌头。以前没注意到吗?它为什么是分叉的,而且像烙铁一样烫?它紧贴着太宰大腿内侧凸起的一道瘀痕,顺势向上,移动到肱四头肌正面,那里有块新鲜的、近期愈合的划伤,旁边有圈青色的撞击伤。 赤坂舔他的腿根,按压那些不同严重程度的淤青,将热感的润滑液浇在他性器表面。三件事在同一时间发生,赤坂跪在他两腿分开留出的空隙里,低下脑袋,用犬齿刮着太宰的睾丸,而后让guitou从齿列间蹭过,他的舌头比人类体温烫太多了,太宰向后挣扎,手肘在床单表面留下深深的划痕。 “好娇气哎。”赤坂说话时喉咙里有嘶嘶声,“你是不是恋痛啊?” “可能吧。”太宰说,他的性器直挺挺的竖着。 赤坂将润滑液倒在手心里,手指伸向括约肌构成的肌rou环,轻轻勾它,把润滑液慢慢涂进去。太宰慢慢呼吸着,看着越来越多的手指进入自己的身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旋转、屈起又伸直。 插进去的roubang和人类的没什么不一样,没有鳞片,没有触手,没有角。太宰有点失望——这种失望传达到脸上,赤坂停下来,摸摸他的耳朵,亲他的脸,安慰他。非人将他的失望理解为害怕了,没办法,不能指望其他物种也完美解读人类的微表情。 “还以为会更特别一点。”太宰做梦似的说。 “啊?”赤坂有点愣住了,怀疑起自己,“哪个方向的特别?我听不明白……太宰。”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 “我是说,呃,”太宰指指往他xue里填了半根的东西,蹙起眉头,犹豫不决,“再特别一点?” 赤坂用那种从来不看色情杂志、不使用互联网、不谈论实际情况以外事物的,仿佛被时代抛弃了的人的眼神看他。太宰感到羞耻在腹部灼烧。 “疼一点?”赤坂绞尽脑汁,尽力了。 “不完全是?”太宰挑选合适的形容词,“形状奇怪一点?来一点别的功能?” 他弄得赤坂贺越来越糊涂了,两个人又看着彼此的脸浪费时间起来,赤坂贺将手放在他腹部,轻轻下压,隔着薄薄的肌rou和丝毫不丰沛的脂肪储备摸到自己的性器。 太宰被这场面惊到了,也用手碰了碰肚子,舔舔嘴唇,说,“要不就这样吧。我想不到别的。” 撒谎。 其实他想试试更多的非人类内容,像产卵、触手和丸吞类的,但说出来很奇怪,要是赤坂听不懂就更奇怪了。鸡同鸭讲永远会让人觉得尴尬。 赤坂摸不着头脑,停在那儿思考,太宰能用眼睛看到他的大脑是怎么过载的。赤坂的眼神越来越飘忽,太宰耐心等着,期待赤坂从记忆里挖掘出点什么新鲜玩意。 赤坂做到了。 “你要试试卵吗?”赤坂说,“需要我解释一下吗,好多人觉得它恶心。其实它就是一团,呃,一个球?和鸡蛋差不多大,你受不了的话我缩小一点?” “能孵出东西吗?”太宰单刀直入。 “不能啊。”赤坂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把我本体的一小部分塞进去而已。你在想什么啊?” “也没有啦……”太宰嘟囔,“我们这样好像两个笨蛋。” “床上的话算不得真喔,”赤坂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用哥哥的口吻说,“不管男人承诺什么都不要信。” “你的话也不能信吗?”太宰问。 “信男人嘴里说的爱,就会一辈子倒霉。”赤坂说,“讲这个好扫兴啊。要不要换个姿势?四肢着地然后抬高屁股就好了。” “屁股再高一点。” “对,就是这样。乖孩子。” 赤坂抓紧他腰两边,以毫不体贴新学者的姿态,恶毒地抽插着,完全不给太宰适应的时间。太宰的腰很快就塌了下去,双手从伸直变成弯曲,他意识到新姿势的问题所在。 如果他想使用安全词喊停,就得用一只手支撑体重,一只手来拍打床单。但如果他只用一侧手臂支撑体重,就会在撞击中失去平衡,脸冲下跌进被子里。 那个安全词就是个骗局。 roubang在体内活动的感觉很怪异,那毕竟是个大多数时间都相对闭合的空间,意味着私密、个人化和通常不被触碰。他自己的性器滴着透明的水液,没入被子,末端和它能撞到的一切东西摩擦着,摩擦的力度取决于cao他的人有多用力。他两腿发软,双手僵硬,眼球上翻,舌尖不知不觉间伸出口腔,大腿绷紧,他知道射精意味着一次高潮的开始和结束,也意味着不应期的开始,如果他想没完没了的被压在那么热的身体底下,被cao得大脑接近空白,眼前模糊,就不能射得太早。 赤坂也想到了这一点。 “我一般不这么坏的。”赤坂嘟囔说,用领带捆住了太宰的性器底端,勒紧它,问,“你想蒙上眼睛吗?” 在太宰拒绝之前,赤坂把自己的衬衫拿过来,用袖子和躯干部分系成结。 眼睛被蒙住,注意力就只能集中在下体了。太宰咬着枕头想记住自己高潮了多少次。他感觉很好,像喝了太多酒之后被打火机烧伤手腕内侧,像大腿正好撞在柜子角,像一根铁棍敲在肋骨上造成骨裂,但都是可恢复的,非永恒的,有点像在困倦中产生的坠落感,心悸、抽搐,浑身出汗。 赤坂将他翻回原本的仰面向上的姿势,引导他触摸自己的肚子。被射进体内的不是jingye,是制造卵状物的,对方的构成部分,它们已经汇聚起来,椭圆的卵在他腹中安稳地堆积着,就好像他是个鸟巢。 “好色情。”赤坂低声说,太宰勉强在自己的喘息里捕捉到话语,“要是我有繁衍的机制功能,大概会觉得心脏砰砰跳吧。大概像海马那样?把卵下在别人身体里面等着它孵化。” 太宰说不出来话,有枚卵顶在他前列腺处,肿胀的腺体正在遭受挤压,他控制不住地想射精。 “但那样的话,要把卵放在你身体里面好久啊。走路的时候会摩擦里面,睡觉的时候也很不舒服,会在街道上就莫名其妙高潮吧。到时候别人怎么看待你呢?你下面硬着,隔着衬衫都能看到你勃起的rutou,太像色情片了吧。” 别说了。太宰喘息着,手放在自己腹部,摸到一枚枚卵的轮廓。 “肚子也鼓起来了……明明是令人生畏的地下社会角色……被人看到这副样子,大家会觉得你是个yin荡的青少年吧。要多少人cao过你才会变成这样呢,装满了jingye的小母狗。要是解释说只做了一次,也没有人信吧,大家只会猜测一次多少人。” 最外侧的卵要被其他的卵挤出去了,赤坂残忍地在他xue里灌注了足量的折磨。他不敢深呼吸,只能小狗似的慢慢吐着气,免得它掉落出去。 黏糊糊的,又热又硬。 “也可以。”太宰说,脸上布满汗水,“让它们待在这儿吧。” 赤坂贺听懂了,“你可以住我的安全屋,我会给你带食物和饮用水,更多的卵和更多的性,我心情不好就恶毒地cao你,心情好就温柔点。我们可以在窗边做,我把你顶在玻璃上干你,我知道郊外有很漂亮的别墅,那些落地窗……” 一颗卵从太宰收缩的xue口掉出来,太宰猛地仰头,折断一声尖叫。赤坂捏着他的rutou,下流地舔他的脖子,尖牙用力撕开他的皮肤,他流血了,并因为出血而更加兴奋。 “有些派对会给性奴做标签,不同颜色不同的价位,换着玩也是常规情节,我应该给你发点筹码吗?一顿cao换一顿大餐?”赤坂说着脏话,撸动他仍然被捆着的性器,他yin荡地喊叫着,收紧腹部,主动让卵狠狠碾压过前列腺,接二连三的反复刺激神经,他翻着白眼,汗水浸透头发,赤坂低头含住他的性器,一边舔一边解开领带。 “……啊、啊啊!”太宰迟钝地尖叫出声,大腿抽搐,他自己的jingye射在另一个人口中,性器慢慢软下去,又湿又敏感,他就无力地躺着,在赤坂抚摸它的时候小声呻吟。 赤坂捡起一枚卵。 椭圆,鸡蛋大小,表面有层黏液。 “还继续吗?”他问,“你才射了一次呢。” “真恶劣。” “你把我最缺乏善意,最野蛮的部分勾起来了。是因为你是个喜欢受点折磨的聪明人。”赤坂说,“而我刚好喜欢粗鲁一点。喂,太宰,要不要试试谈恋爱?” “我搞不懂。”太宰问,“不恋爱不能上床吗?” “恋爱关系是为了保证我们只和彼此上床。”赤坂说,“只和彼此调情、性交、提供伴侣服务,有时候包含经济帮扶和殉情。我们对生活都有点心不在焉,所以不需要担心追加感情投资的事。” 太宰思考到中途就睡着了,他睡了十八个小时,手机只有一条未读短信。 赤坂贺:我任何时间都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