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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后知后觉自己真的错的,使得好几百人因此丧命,他觉得自己只有自杀才能摆脱内疚。此时此刻孙队正发现自己根本不怕战死。 “砰砰砰……”当然剧烈的火药炸响响成一片时,已经有的人倒下了。 无数活生生的人瞬间变成了地上的尸体,血从地上横流,慢慢浸入泥土之中。有人在痛苦地喊叫,有人在求救。孙队正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场面,排将士至少超过三成近小半的伤亡。他握紧拳头,终于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该干什么,当即下令道:“鸣鼓,齐射准备。” 旁边有个士兵的手在发抖。人们以巨大的忍耐力,忍受着生与死的考验,大致补齐了队列,将火绳枪陆续抬了起来,形成长长的一排枪林。队列有些参差不齐,人们也不如开战前那么形象光鲜,烟火灰尘和血迹让队伍污秽斑驳。 一把闪亮的军刀终于举到了半空,一面黄底黑图的朱雀方旗终于向前倾下。杀戮的信号。锣声一响,武将嘶声大喝:“放!” “砰砰砰砰……”火器在咆哮,无数火光闪动,该是官军流血的时候了。从正面看过去,铅弹无形,无数的人毫无征兆地倒下,挣扎,悲鸣…… 人们的耳边嗡嗡乱响,视线被大量的白烟挡住。“换!”远远一声大吼传来,朱雀军前两排的士兵互相交换位置,但此时显得比较杂乱,死了那么多人,有些旗总、小旗长都阵亡了,朱雀军的情况早已大不如初战之时,离得远的人甚至有人没听到军令,看见别人正在交换队列,这才跟着行动。 只有短暂的功夫,换到排的士兵忙着检查火绳的燃烧,如果事先没点燃或者熄灭了的,需要小心吹燃火折子的火种重新点;或者让小旗长拿火种。小旗长保管的火种要是因为渎职在临阵时熄灭了,要被治重罪。换到第三排去的士兵,正忙着拿通条清理枪管,完成装填的好几个步骤。战阵上听得一阵哗哗悉悉索索的声音,便是人们正用通条捅枪管的声音,有的是新进兵员,这种时候完成一系列装填步骤变得困难,明明是多次训练过的熟练内容,在战阵上就难以完全发挥出来……有的人手都在抖,装填更加艰难。 硝烟稍稍淡去,果见对面的官军士卒也在检查点火绳,有的在忙着敲支架,应该是重型火绳枪后座力破坏了架好的支架之故。两军相距七十多步,连对方的脸都看的清楚,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忙着准备杀人之物,这样的情形十分无人道,就好像在看自己的仇人在磨刀石上“霍霍”磨刀。整个过程只是片刻时间,朱雀军中的将领已经下令众军准备射击了,士兵们纷纷把火绳枪举了起来;明显这边的动作比官军快,朱雀军用的火绳枪虽然也是重型,却无需支架就足够力量举起来,省事多了。 两军的阵前都躺着大量的尸体,鲜血横流,但杀戮还未结束。这次仍然是朱雀军率先屠杀。新一轮爆响响起,血腥愈发浓烈。 震耳欲聋的齐射过后,这时朱雀军将士们发现,官军竟然还没有崩溃。无数的枪口在血雾中排出慑人的黑洞,“砰砰砰”……枪声刚过,就听到白雾中一通人嘈汹涌的呐喊,无数的人挥舞着刀枪骤然冲杀而来。 官军已经打完三轮齐射,大火枪装填麻烦、又因大量减员,装填无法完成。眼前的状况,他们好像是要冲过来rou搏。 第三百四十六章苦战 狼藉的地面上青烟久久不能散尽,“杀杀……”怒吼声中,只见明晃晃的刀刃乱晃,一大群人迎面猛冲过来。伤亡惨重的朱雀军将士已经达到了心理承受极限,前排许多人的脚步不听使唤地后退,后排拿着装填好火药铅弹火器的士兵很多不愿意上前,队伍已经开始凌乱了。 刚出任第三军左哨指挥使的孙队正挥着佩刀大喝道:“换队,换队,准备齐射!”场面愈发混乱,因中下级军官大量损失,军队已经快要失去控制。 有人在疾呼:“勇者胜,弱者死,战场铁律!团结与荣耀……”“临阵后退者,斩!”……但是人们的恐慌不是光靠几个人动动嘴皮子能消除的,被一排排火枪接连齐射三轮,前面几排的军官士兵死伤过半,到处都是吓人的血rou,像他娘的死刑犯一样排着被毙,都是爹生妈养的,好不容易活了几十年谁不怕死?一些汉子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呼天喊地了。 “咚、咚……”皮鼓敲响,将领见敌兵越冲越近,高喊下令道:“举枪准备齐射!”一部分人陆续进入射击位置,人马嘈杂中,有人没听到命令就开火了。别的人听见枪声,以为已经下了军令,也跟着“噼噼啪啪”地放枪。.. 奔跑的敌军零星倒下,但进攻并未被阻挡,后面的人怒吼呐喊着冲过来了,已经没有什么阵型可言,一群人拿着刀枪一个劲猛冲。 距离已近至二十来步,后面有人在逃跑,几个骑马的卫士横冲,挥刀乱砍,一些人死在自己人得刀下。指挥使已然无法约束军队让他们挡住敌兵的冲锋,场面十分混乱。孙队正意识到左哨兵马已经战败了,虽然还没完全崩溃。但是他没有接到第三军中军的逃跑军令,按照规矩是应该死战到底。 孙“指挥”现在下什么命令都没有用,只有绝望萦绕在心头,不知怎么办才好。最后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军官,遵守军令是本分,既然上峰没有下令撤退就应该继续战斗,反正左右都是死。 于是他大喊道:“拔剑,准备迎敌!”话音刚落没一会儿,双军已经短兵相接,一个官军武将身先士卒,率先拿刀刺进了一个士兵的胸口,疯狂地突入人群。瞬息之间,杀声已蔓延开来,人们混战在一起,爆发了最原始的杀伐,拿利器往活人身上捅。 左哨队伍很快就完全失去了组织,阵型被突破,人们已身不由己,纷纷向后溃逃。仍有少数不怕死的拿着短枪厮杀,但很快就被淹没在纷乱而疯狂的人流里。 铁与血的交织,惨叫声不绝于耳,有人在践踏到地上,极其悲惨地大声求饶,但毫无用处,在这里如同人间地狱没有什么同情心可言。剩下的人丢盔弃甲,没命地向后逃跑,尸体丢得遍地都是,没有一处地方没粘血迹的。 数十部开外,第三军中哨的队伍一动不动地站着,人们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惨况,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所有人都沉默着。 就在这时,只见两匹马从后面飞奔过来,其中一人大喊道:“第三军指挥使令,敌军若冲杀至中哨,即可下令无差别射杀!” 所谓无差别射杀,便是不管敌我、一律杀死。此刻已没有“若”的说法了,前面已经有大量乱兵从正面跑过来,跑前面的大部分是朱雀军溃兵,裹挟着追击的官兵,后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官兵,人流如一股洪水一般涌来。 “准备!”一个声音大喊道,同时鼓声也起。一排火枪兵将武器举了起来,整齐的枪林对准前方,等着即将到来的命令。 当自己阵营里的铳声响成一片后,被夹在人群里的孙指挥已然明白了现实,他踮起脚看去,只见大量的乱兵倒在了枪林弹雨之中。空中弥漫的血珠让他无法再面对,他取下头盔扔掉,抓起佩刀放在了自己脖子上,闭上眼睛一咬牙,用力一拉……瞬间的停顿,即被乱兵撞倒,他的身体被淹没在无数的脚步中。 火药爆响的声音消停了一会儿,第二排火枪已进入射击阵型。最惨的还是左哨溃散的士兵,身后被追杀劈砍,前面是黑洞洞的枪口。有的人穿着几十斤重的盔甲装备跑不动了,趴下身想躲避铅弹,但人